周为寻跟徐向哲并肩走着,用手扇了扇风道:“你真不和我去喝凉茶?我和你说啊,他家新上了梅子汤,老好了,我请你啊?”
徐向哲揣着袖子道:“心静自然凉。”
周为寻呵呵一笑道:“狗屁。”
徐向哲实在没心情,便道:“粗俗,赶紧去吧,一会儿梅子汤卖光了,我看你就喝刷锅水去。”
“你这人真是,谁也没招你。”
周为寻摇了摇头,摆手道:“我走了我走了,你自己热去吧。”
周为寻便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往凉茶摊子走了。
徐向哲哪也没去,直接回了家。
这些日子,他确实是有些烦躁的。
叶家的人还有徐向哲的同僚,甚至还有徐向哲的亲人,一日三趟地过来,劝说徐向哲不要招惹世家的人,每日都换不同的说辞,软磨硬泡,仿佛是一定要让徐向哲死了这条心才是。
偏偏他还不能把人关在外头。
实在是没法子。
回到了家中,管事便和他说有客来了,徐向哲以为是叶家的人,没想到,这一次来的却是他许久未见的好友,曾直。
曾直算是他读书时的好友,因为曾经是同窗,所以二人的情谊一直都很深厚。
他们已经有半年未见,今日曾直居然来了,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一见的好事了。
徐向哲还是十分开心的,他赶紧换了衣裳,见了曾直。
小主,
曾直依然是从前那个样子,衣衫发髻平整,腰杆挺直。徐向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闲山与我半年未见,却还一如从前啊。”
曾直笑道:“向哲你倒是变了不少,人也瘦了许多,可见朝中事务让你烦恼忧心。”
徐向哲道:“为大渊百姓,这些自然不算什么。”
曾直笑容一黯,没接话。
徐向哲也没有发现,只是叫下人摆开了酒席,和曾直坐在一块,一边畅聊一边开怀痛饮。
两个人许久未见,提到以前的事情也是十分怀念。
说到从前一起读书的时候,徐向哲便话多了起来。他一边给曾直倒酒,一边道:“还记得我从前与先生争辩,最后把先生气得脸通红,狠狠打我的手心,你看不过去,便与我一同受罚。”
曾直也喝得多了些,他道:“哈哈,之后我两天都没敢拿笔了。”
徐向哲大笑。
曾直也很少见到这样开心的徐向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头递了出来。
“向哲。”
“怎么了,闲山?”
曾直道:“关于世家的事情,你还是……收手吧。”
徐向哲立刻沉默了下来。
他的笑容在曾直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便收了回去。他捏着酒杯,微微用力,手指关节处便泛出了青白之色。
徐向哲的院子中种了几棵梧桐树,此时正值花开时节,漫天的淡粉色梧桐花仿佛仙子的光袖,在风中飘舞。
沙沙、沙沙。
不停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