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老钟把手拿了出来,道:“这是给你的信啊。差点就忘了。”
楚胜愣了一下。
信?
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收到信了。
老钟揣着醋罐子,哼着歌就走了,大风纷飞,把院子里头的枯叶都吹乱了套。
楚胜站在厨房门口,拿着这信皮子左看右看,却发现啥都没写,拆开来,里头就一张纸,写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楚胜却当场惊住了。
他的眼中被浓厚的震惊包围,最后化作了清澈的泪水,围积在眼眶。
他的双手还沾着面粉,薄薄的纸张被他拽得哗啦哗啦地响。
“林帅……”
“林帅啊。”
没人听到这两句呢喃。
楚胜猛然惊醒,而后他赶紧擦掉了眼中的泪水,回过头,看了看落着厚厚一层灰尘的灶台,而后挽起了袖子。
“轰隆!”
后院一声巨响,吓得楚大庆惊醒了过来。他整个人一激灵,又被烟嘴烫了一下,哎哟一声,疼得在炕上直打滚。
楚大庆把烟枪子一扔,趿拉着鞋子来到了后院,衣裳都没来得及披。
“干啥,这是干啥!”
他吼道。
楚大庆来到后院,却见小厨房门口聚着一股浓烟,他伸手扒拉了几下,道:“老头,老头,你死了啊?”
没人搭理他。
楚大庆又喊了几句,这次有回应了。
楚大庆听到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便走进厨房,看到了自己的爹正对着一个箱子坐着,而灶台已经被他砸了。
楚大庆都愣了。
这是唱哪一出?
但是这个时候,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多嘴。上前一瞧,楚胜正拿着一把长枪,这长枪上头虽然落着灰尘,但是枪头却泛着幽幽寒光,漂亮得不行,也锋利得不行。
楚大庆怪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可惜没站稳,摔了个大屁股墩儿。
楚胜却是看都没看他。
楚胜拿着布巾,把手中的爱枪擦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像是抚摸爱人的脸颊一样,轻柔地抚摸着它,眼神中,带着丝丝怀念和感慨。
半晌,他道:“儿子。”
楚大庆手脚并用,站起来道:“……啊?”
“给我披甲。”
楚大庆磕巴了几下,道:“披甲?啥意思啊?你……你要上战场?”
“对。”
“哈。”
楚大庆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讥诮道:“别逗了,你还能上战场啊?就你,笑死我算了呗。”
楚胜转头看他。
这一眼,哪里有什么温和的样子?
眼中的杀气,恨不得凝结成冰。
楚大庆被自己的爹吓了一跳——他从来都没见过自己这个懦弱好欺负的爹,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你你你,你这么瞪着我干啥。”
楚胜把视线收回,看着眼前的长枪,道:“我是不是从来都没和你说过,你五岁之前,我到底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