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
李江妙道:“怎么?你觉得我在诈你?”
“……奴婢不敢。”
李江妙轻笑了一下,而后,她把自己左腕子上一直戴着的翠玉镯子取了下来,在袁惊荷的眼前,让她看着自己把这镯子扔进了古董羹里头。
“啪嗒。”
汤汁溅起,镯子被翻来覆去地熬煮。
李江妙指着那镯子道:“你把这镯子捞出来,我就放你出去。”
“用手。”
袁惊荷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她的性命,就掌握在这夫妻二人的手上。对比起从前,这就是云与泥的差距,这种差距和逆转,让袁惊荷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都会被噩梦惊醒。
她会梦到,被推上了刑场的父亲和亲戚,会梦到他们的脸上流淌着斑驳的血迹,直直地盯着她。
他们质问她,为何你一人独活?
为何独活?
可是,既然能活,谁又会想死呢?
李江妙的低语仿佛呢喃一般,不停地在袁惊荷的心中回响。她会放她出去的吧?会,还是不会?
袁惊荷不知道,可是她的手,已经鬼使神差地伸了出去。
那热气把她的手都烫红了。
袁惊荷的手一点一点地试探,向下挪动,她的汗水顺着眉毛滑到了眼睛里头,蛰得她的眼睛生疼。
她这磨磨唧唧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气。阮嬷嬷看她一早就不顺眼,她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袁惊荷的手就要往里怼!
“王妃给了你机会,你还不感恩戴德,在磨蹭些什么!”
“啊!!”
袁惊荷被滚烫的汁水伤到了手,尖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
这么久以来一直紧绷着的袁惊荷,终于再也忍不住,一边磕头一边哭了,她哭得凄惨,小饭厅外头的下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江妙就静静地看着她哭。
阮嬷嬷都要气死了,她指着袁惊荷道:“你这丫头,干啥都不行,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哭,怎么,你是想让咱们王府的人都觉得王妃苛待了你吗?”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啊!”
李江妙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她的哭声小了一些,才道:“袁惊荷,你有什么好哭的?”
“当年我的李府被你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我都没哭。现在你哭是什么意思?”
袁惊荷抽噎了几下,不敢再继续掉眼泪了。
李江妙只觉得心头的火,并没有因为袁惊荷的哭而变得冷静下来。
反而,她愈发地不想好好放过她。
正当她在斟酌该如何处置袁惊荷的时候,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见过王妃,长公主请王妃前去侯府议事。”
李江妙应了一声,道:“马上便去。”
她瞥了袁惊荷一眼,和阮嬷嬷示意了一下,阮嬷嬷便点了点头。
李江妙出去了之后,袁惊荷才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没了力气。但是,这些都还不算完,她今日注定要面对阮嬷嬷的苛责和打骂。
就好像李江妙当年怎么都逃脱不了她的刁难一样。
出了门,李江妙收敛起了心情,挂上了微笑,再次变成了那个京城人见敬三分的笑面虎李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