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御史大夫手下的另一个御史中丞,罗淇。
文溥道:“……在下,最近不宜饮酒。”
罗淇道:“那就喝茶,来来来,这里的茶可是比外面要好上许多!”
文溥舔了舔嘴唇。
“不……我……”
“哎呀,你怕什么!”
“就是,咱们又不能吃了你!”
罗淇倾身,装作为文溥添茶,而后小声对文溥道:“大人的意思,是让咱们想办法把徐向哲弄下去。徐向哲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若是真的由着他顺藤摸瓜到相爷那边,咱们都得玩儿完。”
文溥一愣,他道:“可徐……大人是陛下亲点的。”
“对啊,”罗淇把茶杯放在他的手上,道,“徐向哲这样的人最好对付,不好对付的是他背后有陛下撑腰,搞不好会惊动陛下。”
文溥看看左右,舔舔唇。
“要不……就算了吧。”
“你说什么?”罗淇瞪大了眼睛,拍了拍文溥的胸脯,道,“光拿钱不做事儿,这像话吗,再说了,相爷可是未曾亏待了咱们。”
文溥摸了摸脖子,打量着包厢。
整个包厢都是非常隐蔽的,甚至说,整个京城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
迟允每隔一段时日都要宴请御史台的官员,表面上是普普通通的筵席,但与此同时迟允还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好处,有时候是钱财,有时候是升迁的机会,而相反,他们则要给迟允提供京城乃至地方官员的动向,而所有这些都被隐藏在金玉糜烂的外表下,蠢蠢欲动着的是人心和他们永远都不会满足的欲望。
这一次,迟允的目标大概是徐向哲。
太难了。
徐向哲是最难啃的骨头。文溥想。
此时,舞姬一曲了罢,向众人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当她退下后,便会有几个女子入内为他们斟酒,其中就有迟允的人。
文溥瞧瞧那女子的背影。
眼生。
今天眼生的人很多。
这就很不对劲。
心虚的人,总会格外敏感一些。文溥拽了拽罗淇的袖子,道:“我觉得有些不对。”
“哪儿不对?”
“我……我说不出来。”
“哎呀,你就是太……”
罗淇瞧他左瞟右瞟的样子,放下了筷子,道:“你看你,就属你心思细腻。你放心啊,天塌下来有迟大人顶着。”
文溥突然道:“我……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罗淇拉住了他的胳膊,不满道:“怎么回事,你这就要走,把咱们扔在这?你是不是要告发咱们去?!”
“我没有!”
文溥脸憋得通红,挣扎了一下,罗淇却死死拽着他不让走。两人推搡的时候,屋子里头的丝竹声也停了,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们,不知他们葫芦里头到底是什么药。
文溥愈发心慌,使了力气甩开他的膀子,往门口走去。
结果,一开门就和杨潜照了个对面。
杨潜笑容可掬,温温和和道:“文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