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浑身一抖。
“太子殿下。”
宋景辰神色一正:“哦,你是……嗯,云……?”
云却桡躬身道:“微臣云却桡,有要事启奏。”
“讲。”
云却桡朗声道:“微臣弹劾吴州太守梁实,尸位素餐,欺压百姓,致使吴州动乱,民不聊生,实在可恶至极!请殿下早做决断!”
宋景辰梳理了一下。
吴州,他知道,鱼米水乡,是个好地方。
吴州太守怎么了?
宋景辰皱眉细细地想。
云却桡本就是个言官,他弹劾别人无可厚非,但是朝中许多文臣都知道,那吴州太守是迟允亲自举荐上去的人,而云却桡是迟允的得力心腹,他现在却要弹劾吴州太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诸位都是人精,他们细细地想一下,就明白了。
一定是那吴州太守触碰了迟相的底线,而且事情定然不小,不然迟允不可能不保他,反而还出手弹劾他。
吴州出大事了。
云却桡一开口,迟允党的官员们也都跟着弹劾。
“吴州太守欺上瞒下,请殿下惩处!”
“请殿下明鉴!”
宋景辰观察着他姑姑的脸色。只见宋明珂神色如常甚至眼带笑意,而迟相则是垂着眼睛站着,好像一只精美的木雕。
宋景辰挠了挠脸。
他虽然小,但毕竟聪明,上朝也这么久了,于是他便问:“云爱卿这么说,有证据吗?”
宋明珂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太子一发话,自然有人顺着杆子往上爬。杨潜笑眯眯地出声道:“此人的行为极其恶劣。听说吴州出了事儿,微臣就派了飞花卫的人盯着,前几日传回了消息,说是这太守利用职务之便,私自侵吞老百姓的田地,还干了不少缺德的事情。”
云却桡道:“百姓手中自然有地契田契,他一个吴州的太守,怎么能随意动老百姓的地?”
“这您就不懂了。”
杨潜笑着摇摇手指。
“所有的地契和田契,在官府都有登记在册。这个劳什子太守出了个损招数,他命人将蜂蜜与糖水涂抹在书册上,任由蠹虫啃食,时间一长那书册就不成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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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手:“书册被啃了,百姓们自然无法证明他们的土地是自己所有。”
云却桡瞪大了眼睛。
还能这么玩的?
“这是欺人太甚!”
丝毫不意外地,徐向哲开口了。他震声道:“吴州太守简直是个畜生,他这样到处抢土地是要做甚,他是要关起他吴州的大门自己做土皇帝吗!”
宋景辰咳嗽了两下道:“……咳咳,徐爱卿。”
徐向哲这才闭了嘴。
“不光如此。”
杨潜幽幽道:“百姓一直被欺压,便有人组织了县中的青壮男子找吴州官府理论。一连半月无人应答,百姓被逼无奈只能愤起反抗,结果那太守居然派出了吴州军,将反抗的千来个人,全部杀了个干净。这件事儿,是吴州都尉亲笔所书,大将军是知道的。”
沈承聿道了一声是。
“哗——”
“吴州太守这是官逼民反!”
“几千人,我大渊除了打仗时哪里死过这么多的百姓?他梁实要干什么,他要造反吗?”
为大渊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最是看不过,他们群情激奋,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吴州去宰了那个太守。
然而出奇的是,平日里头和那些武将作对的文官们,都保持了沉默。相反,他们中的大多数,也都同意这些武将的观点。
是谁在指使?
除了迟允自然没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