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
“哎哟哟,老头子忘了,敏之是县学教谕给阿越取的字。曹教谕说敏之有跃龙门之象,只待时机了。”
老太太心想,什么狗屁,就张越那个头,还没有她闺女高,跳起来能摸到村头木牌坊的下檐就不错了,还龙门!
她眉头一挑,“阿越要出头了,这可是我们两家的大好事啊。想那年,你这老来子突患惊厥之症,差点没养活,还是借了我女的福相,把魂儿给找回来了。如今是不是依照咱们先前默契,让两个孩子成婚呢?”
张大河心里冷笑,咒骂徐王氏给脸不要脸,什么福女福相,他还不知道吗?
这徐王氏常常把村里发生的好事带到徐思雨身上,不仅要让徐家人宠,还要新山村人都迁就她。
他儿子的病是老天爷佑他张家文曲星的功劳,干这破落徐家什么关系。
全村人都说白了他们张家要发达了,就现在徐家拿什么跟他们攀?
他儿子都快成教谕女婿了,是要上考举人、进士的,再不济,也可留在县学教书,不知能认识多少达官贵人,怎么可能还留在这小村里跟一个土丫头成亲呐?
张大河心思活动都映在了脸上,倒是张越一脸沉静,真一脸与他无关的模样。
张越不着急,在家里张大河都交代了,到了这都让他爹说,最后由自己道个歉做个样子就完事了。
“徐家嫂子,你这说到哪儿去了。他们哪有婚事?从前是他们还小,过家家乱说一气,这才让村里人都误会了不是。这也怪我,没管住村里人的嘴,什么都敢编排,你看看,这分明是让我们两家都不得好。哎,我这个村长做得不好哇!”张大河面露难色说着。
各种泼皮,老太太都没杵过,听张大河在这里胡扯,少不得觉得好笑。
“哟,老弟啊,这么说,六年来你家断断续续送的一匹花布和一筐鸡蛋,不算是定下我家闺女的礼啰?”三媒六聘在村里不多见,村里的婚事大多都是说出来的,这些年年生不好,还有从其他村直接走过来的媳妇儿,只要成婚时摆一局喜酒,就算正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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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怎么能算呢?那是小弟见嫂子养家辛苦,给嫂子您的孝敬。”张大河越说越没底气,虽然在家里对儿子打了包票,但徐王氏的气势一摆,他腿脚就哆嗦。
老太太呵了一口痰,吐进火堆里,火光将她的面目映得红亮亮的,看着又威严几分。
徐王氏笑着道:“老弟啊,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啊。”
张大河看老太太不拐弯了,他笑呵呵的道:“徐家嫂子啊,不是老弟不道义,这孩子的事情也不能勉强不是,既然你懂我家来意了,我也不兜弯子了,俩孩子的事儿还没到最后一步,就这么算了。”
老太太看着火苗的一双眼,刷得盯住张大河。
张大河见她不接话,继续道:“我也知道,思雨丫头这几年常跟在敏之身边,肯定是有心的。思雨还在私塾习字,时时刻刻都想配得上我家敏之。但……山鸡配凤凰,总不合适的,对吧!”
“啪、啪、啪……”王老太太撑起身子就打张大河嘴刮子。
“谁是山鸡?谁是凤凰?就你那裤裆小鸟儿,能孵出凤凰?”
老太太的爆发力,震惊所有人。
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张越,忙着挡住老太太的攻击,并朝徐思雨发话:“思雨妹妹,我曾想过与你成亲的,但我已考上秀才,未来为官,断不能有像徐大娘这样动手不讲理的岳母。”
好啊!张越这是想矛盾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