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扭过脸来,圆润和气的脸上满是喜意,亲热又不失分寸地施了一礼:“侯爷安。”
顾侯爷温声道:“起来吧,沈长乐你这件差事做得很好。”
沈长乐笑意更浓。
顾十六忍不住插话:“咱们侯爷向来是有功必赏,等六爷在京城里扬了大名,侯爷一定会重重赏你。”
沈长乐笑道:“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夫人也说若是能将这印制的生意做起来,定会厚赏,奴才就想着,这还不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能不辜负主子信任。”
见他知情识趣,顾侯爷打量了几眼,问:“你不担心是主子空口画饼儿?”
沈长乐道:“那怎么会,侯府对下人极好,听闻有个瞎眼婆子都得了侯爷相助,要给她把眼睛治好呢。”
顾十六更来劲了。
“可不是吗,侯爷最是宽宏仁厚,这也是多年定北侯府里的规矩,要不怎么这么多人愿意卖命呢。”
顾侯爷跺跺脚,丢下句话。
“好好做事,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拔腿就往院外走,顾十六也顾不上寒暄,赶紧跟上。
紧跟着沈长乐也被红叶带入外间,隔着珠帘答话。
秦鸢也听见了他们寒暄,就问:“怎么,这诗集卖的还不错?”
沈长乐笑道:“的确不错,这不是沾了两位大人的光么,读书人里评价尚可,奴才送了些去国子监给两位举人,让他们赠送亲友,就是两位大人处也送了不少,五百本看看有些不够,不知是不是要加印。”
秦鸢明白,就是为了看看两位大人的诗,读书人也会买一本。
更何况,秦思远和林子奇的诗本也很值得一看。
顾六爷就是搭头,但有那画作也说得过去了,不算丢脸。
“那便加印些吧,六爷这里也得送不老少,老夫人说过几日要办宴席,除除晦气,届时顾六爷总要给亲朋好友赠送。”
沈长乐眯眼笑道:“这半卖半送,只够收回本钱的。”
秦鸢笑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第一回做,不亏本就是好的。”
沈长乐放低了声音,道:“奴才想着,印制诗集能帮着秦少爷和六爷扬名,也能让铺子得了条路子,不如趁着这股子东风,请来国子监的读书人办个诗会,再印制出去,几次下来,这生意越做越大,咱们也打开了名声,各省均以京城马首是瞻,不愁卖不到各省去。”
这一打算,就将生意做到了全国了。
秦鸢心中暗自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沈长乐,但还是道:“这法子倒也不错,不过先得从这本诗集开始运作起,若是得了趣,后面自然就都跟着来了。”
言下之意,让沈长乐稳打稳扎,不可望得太远了。
沈长乐笑道:“自然是的。”
接着又说了些这些日子,其他铺子的生意情况。
沈长乐道:“西市的铺子狭窄偏僻,但卖些文集之类的倒也不碍事,因着这次顾六爷的画,奴才就想着铺子里也能卖些画作、颜料、扇面等物,再搭着卖些笔墨纸砚,虽然进项不多,但瞧着就是做读书人生意的,而且也不怎么占地方。”
秦鸢道:“这些你自己就可以拿主意。”
沈长乐兴致更高,又道:“奴才已经把胡椒的消息都传了出去,市面上还有一些人,也不知什么来路,同样在说,胡椒要大跌。还说如今有了《坤舆万国图》,海外国土人情都写在上面,出海方便了许多,以后胡椒只会越来越便宜,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