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她可真没想到,徐家和六夫人之间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
赵嬷嬷又道:“夫人,今日这事,徐家必得给侯府一个交代才是,这明摆着是不将侯府放在眼中,作践侯府的颜面,今日咱们侯府还在宴请宾客驱晦气,徐家就来闹这么一场,居心不良。”
秦鸢皱眉。
她当然能看得出赵嬷嬷没有完全说实话,只是想借着她的手,让徐家服软。
秦鸢道:“还是等到六夫人醒来再说。”
赵嬷嬷猛地咽了口气,喉间咯咯作响。
正在这时,顾十六带着李郎中匆匆进门,也来不及叙话见礼,李郎中就问:“人如何了?”
“我已用艾灸和香丸暂且稳住了,只是……这番下来,六弟妹的身子只怕又要差上一截了。”
李郎中叹口气,道:“若再来上几次,只怕没几年好活了,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日后府里还是另请高明为好。”
赵嬷嬷闻言放声大哭。
秦鸢道:“还请李郎中去内室诊治。”
又对赵嬷嬷道:“你别哭了,赶紧带着李郎中去给六弟妹看诊。”
赵嬷嬷竭力收了哭声,忍住喉头不时涌上的哽咽,带着李郎中去了内室。
秦鸢问顾十六:“侯爷和六爷可知?”
顾十六道:“方才红叶催的急,只顾着去寻李郎中了。”
言犹未了,红叶和小东也赶过来了。
小东迈着两条小短腿,捣腾得像是踩了风火轮,远远就飞扑过来,到了眼跟前猛地停住,先施了礼,方气喘吁吁道:“又见面了。”
秦鸢抽出怀中的帕子,为他拭汗,笑道:“可不是么。今儿府里热闹着,也叫你们来凑凑。”
小东道:“本来师傅这两天也说要来的,戚小哥的药几乎不用换了,但他老娘的身子一直在慢慢温养,过些时日便能扎针。”
秦鸢道:“你不是还要教六爷练拳么,不必每次都跟着师傅来。”
小东笑道:“我就知道你想我了,偏师傅叫我别总来烦你。”
秦鸢也忍不住笑。
秦鸢道:“待会儿就别走了,我弟弟秦恒和两个侄儿都在一起玩耍,让他们带上你一起骑马。府里还请了吴桥的杂技班子,说书的先生,唱戏的班子,你好好跟着乐一乐。”
小东连忙点头。
红叶等他们说完了,才道:“侯爷和六爷待会儿就来,去寻十六时也寻了六爷身边的小厮,让他带了话。”
秦鸢满意点头,道:“方才赵嬷嬷让我主持公道,但徐家和六夫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也不敢擅自做主。”
红叶是知道这里面许多猫腻的,小声趴在秦鸢的耳朵边道:“茶水间的婆子们听到了点风声,说是徐家一直不搭理赵嬷嬷,赵嬷嬷被那些搭了份子的管事妈妈们缠不过,又不敢告诉六夫人,对徐家埋了一肚子气。徐家带来的人说,他们主子说已经为了六夫人损失了不少银钱,这次想要压着六夫人的钱弥补损失,这挤在一处,只怕就闹大了。”
秦鸢叹息了一声,道:“徐家这卸磨杀驴也太过了些。”
红叶啐道:“的确行事不讲究,六夫人再如何也未曾亏过徐家,徐家这是把徐珍的事情算在了六夫人头上了,六夫人病了,他们就只想着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