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锐是在剧痛中醒过来的,意识回笼之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是被对手猛烈的撞击打飞出去么?
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疼,自骨头到皮肉,牵着着皮肉和着血脉一张一收地疼,连呼吸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万锐也并非什么刀剑加诸于身而眉眼不动的神人,他只是在五华派修行的万千修士之一。普通人受伤了自然会疼,不知自己伤了何处自然也会恐慌,清醒前那一刻的记忆实在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所以待到意识全部回来,万锐下一刻就是确定自己的手脚是否还俱在,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幸亏老天爷还是足够厚待他的,没给他整出个缺憾终生出来。要知道即便在几乎无不可能的修真界,修补断手断脚仍然具备一定的难度。
略过最坏的打算,万锐才有时间开始真正的思考。
他微微抽动了下手腕,牵扯到某处经脉,还是很疼,但勉强可以接受。
“呃……”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嘶嘶呼痛声,坐在一旁守着的人悚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去扶。
“万师兄,您悠着点,身上的伤还没收……”秦风有些干巴巴地道,他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噎了回去。
然而当事人就没他想这么多了,或者说暂时没有这么多精力深层去想。
对方大致感受了下体内的状况干哑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你从台上下来,才半日不到的功夫。”秦风老老实实道,一向利爽的人今天说话都带上了些瑟缩和不自在。毕竟眼前人这一身伤可以说是拜他所赐,全赖他学艺不精。对方就是当即扯着他拳打脚踢一番他也定不会还手。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听到他的回答松了口气,似乎为终于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安心。
天知道他刚醒来的时候有多懵。大概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机能急速降低,灵力透支又给身体加了一层枷锁,醒来后身体自带顿滞和沉重感。
这种感觉给他带来一种好像过去了许久的错觉。这也让他想起很多年轻从师长口中听到的故事,一个昏迷了将近千年,醒来后发现改天易地的修士的故事。
……想象力太丰富系列。
总之,只过了这么半天真是可喜可贺。万锐嘲笑了自己这一瞬间的痴傻,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思绪,总算找回昏迷前的所有记忆。
他眯了眯眼,终于发现……这不是把他整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么?
心思百转,最后都凝成一股气儿,万锐没好气地道:“秦师弟不去参加比斗在这守着我作甚?”
虽然理智面前分理出整件事情的缘由,得出对方不是故意的结论,但是被整成这样一副鬼样儿,还生生在鬼门关绕了个圈儿的感觉,他也做不到完全宽容以对。
尤其是那种濒死的窒息体验,他真的不想再来第二回。
能勉强心平气和地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然是定力过人了。再说了对方留在这大家也尴尬,刚醒过来的“任性”病人还是没忍住就想赶人走。
以往雷厉风行,大包大揽的某人发现自己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干站了半晌才道:“万师兄,你生气是应该的,此次其实是某之过。我也知道干巴巴的道歉无法弥补你所受的难。但你也要替自己想想,你的情况实在需要人照看。待到此事过后,万师兄要如何出气,在下都不会反抗的……”
“你这家伙都在说些什么?谁要找你算账,技不如人也就罢。后边的事情意外而已……就当我倒霉。不用你赔罪。”听见对方激动且诚恳地过分的话,再大的气也能因此消散一些。更何况万锐也非是蛮横人,相反他跟他的友人一样,拥有一副在修真界柔软得过分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