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来不及。
因为明墨知道自己定然已经被认出来了。虽然那些人一个个都戴着恶鬼面具遮掩,但那股熟悉却又赤裸裸的杀意,以及从未改变的恶意,是掩盖不住的。
那害他的兄弟二人,就在队伍当中嘲弄又轻蔑地看着他们。
才出狼口,又入虎穴,这天是要亡他们啊。
明墨此时已是有些绝望了。更叫他无地自容的是,这条绝路竟是他亲手引着宁夏撞进来的。他们也许本不用遭遇这样的绝境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眼下这样的险境大概就只能期盼奇迹了。
唯有奇迹才能拯救他们。
他抿唇,将宁夏二人稍微往后拦了一拦,尽管这似乎并无任何实质作用。
那么此刻宁夏是个什么想法呢?
好吧,没想法,她此时十分地平静。反正遇到这种意外已经不止一次了,一次又一次,更离谱的都有,都是在她将将要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冒出来,根本就没打算叫她顺心顺意做一件事情。她都有些习惯了。
她自然也不会觉得明墨给她们指了一条黑路。毕竟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路了,能逮着一条路就不过了,只要是路就还有救,如今成了这样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也是命该如此。怪得了谁?
再说了,非要说的话,可以说大家都有责任。明墨指路,他们何尝没有思虑过,最终这样执行便也是过了他们这关。最终闹成这样谁也不比谁无辜。
宁夏甚至暗戳戳怀疑,对方是不是跟她在一块混被传染到了霉运才倒霉得这么恰到好处的。
不过现在显然并不是分辨是谁责任的时候。面对如斯巨量的敌人,宁夏他们到底该怎么做才有可能挣回一条活路?
明墨听到背上的顾淮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轻微地挣扎了下要下来。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神态。生怕下一刻就从他那双澄澈的双眸看到一分憎恨之意。
不过他显然都低估了宁夏跟顾淮两个人。这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一个比一个豁达,想的也开,都不再纠结此事。
因为在这样的情形下,归类于谁毫无意义。
顾淮心中有的大抵是对于出现在自己生活中接二连三闹剧的无奈和叹服。
现在的场面气氛十分诡异,宁夏感觉那些人明显就在看他们,用一种审视……像是看死人的目光在看他们。
估摸着也在想该怎么杀他们。
宁夏的思绪快速旋转,寻求每一个可能有用的思路,想要找到逃生的方法,可惜似乎没什么用。
难道天要在此亡她?宁夏都要放弃了……等等。一股略有些熟悉的宛如毒蛇一般的气息自脚下卷起,攀着她的脚腕蜿蜒而上,如附骨之疽,叫人发自内心的寒战。
宁夏一瞬转为惊恐,瞪大眼睛,却又在这一刻计上心头。
看着眼前这一片黑压压,俱是持着灵剑法器的暴徒,宁夏并不觉得正常情况下自己能逃脱。
然她们是不能,但若是有比这群暴徒更为暴力的存在,她想大概也能拖几分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