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簪子正正摆在桌子中央。
她收起簪子起身,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刚刚真是神仙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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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淑桢神情紧张的将手腕搭在了老太医带来的软枕上。
她现在仍然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惊魂未定。
那究竟是哪路神仙。
又为何要偏偏要提点自己?
“娘娘,放松些,你这样老臣没办法诊脉。”
老太医无奈提醒道。
夏淑桢闻言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老太医。
这人年近古稀,面容青隽,身材瘦削,一头白发,仙风道骨。
可穿的却是普通太医的袍子。
太医院可是熬资历的地方。
怎么会会有七八十岁的普通太医?
夏淑桢心下疑惑,又打量这人的脸。
总觉得眼熟。
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老太医却一言不发,神情认真的搭着脉。
半晌才摸了摸胡子,开口道:
“脉弦细,气血两虚,伴郁症,平日咽中如有物阻,食不下咽,伴有少食乏力,胸闷气短。”
“娘娘,您最近睡眠可还好?”
夏淑桢摇了摇头:
“难以入睡。”
“这病,是轻症。”
“但娘娘身体娇贵,还是得要用名药来治。”
说着,老太医取下了自己的牌子递给了喜鹊。
“你去拿着牌子到东药房取药,要四君子汤加枣仁。”
喜鹊担心的点了点头。
转身一路小跑去取药了。
夏淑桢看到牌子的一瞬间,径直瞪大了双眼。
那牌子,明明是太医院李副使的牌子。
太医院里仅有一个正使,两个副使。
其余的便全是普通太医了。
当年她是淑妃时,平安脉也只能轮到普通太医来请。
像她这样的冷宫嫔妃。
又怎么可能能轮到太医院的李副使来医治呢?
夏淑桢一脸惊慌的要起身行礼,却被李太医按住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
“娘娘在冷宫这些天来,可还好?”
夏淑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一时不知这句寒暄该怎么回复。
李太医微微摇头,提点道:
“娘娘玉体娇贵,这冷宫可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夏淑桢猛地回想起来。
刚刚那神仙提点自己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背靠大树好乘凉!
夏淑桢心中警铃大作,口中却诚恳道:
“还请李太医使提点一二。”
“娘娘,您这里可否有算盘?”
算盘?
夏淑桢心下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刚要开口回绝,却猛的刹住了车。
当她在入冷宫的时候。
身上的金银细软早就都被拿走了。
李太医已经年近古稀,在宫中已待50来年。
这样的资历,他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宫里的这些规矩呢?
除非——
他话里有话。
“我自幼学习珠心算,这宫中的账本,凡是我对过的,可以说过目不忘。”
夏淑桢警惕道。
李太医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从袖子中间拿出了一沓纸。
上面摘抄着的是后宫的总账的款项。
夏淑桢一眼便看出来了不对。
这上面的每个月,支出都大于收入。
记载的物价,更是离谱。
有的奇高,有的奇低。
有十两一斤的青菜。
和五两一斤的山鸡。
而这些“奇怪“的食材。
光皇后的御膳房,一日一人,就能吃一千斤。
最后,支出超了收入一千两银子还不够。
还能算出来有月末剩了五十两银子!
实在是精明的过分了。
夏淑桢看到了这账本,下面的签名竟然歪歪扭扭的写下了:
“夏淑桢“,还盖上了她淑钰殿的章子。
她气的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道:
“这账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明明就是假账!“
李太医见状,循循善诱道:
“可淑妃娘娘,这是呈给皇上的账本,怎么会有假呢?“
夏淑桢背后仿佛突然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样。
瞬间冷静。
这账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自己做的!
从她手中过的账,每一笔都精挑细算。
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只有可能,自己的真账本被换掉了。
又或者是——
自己对账,从来对的都是假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