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代恩收了碗筷,她告诉了荆孝宜自己妈妈来了龙珠湾,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谈起父母,荆孝宜忍不住想问代恩妈妈怎么样?性格如何?等等……他自动把自己带入了某个角色…
代恩只一言便打消了荆孝宜顾虑:“妈妈性格比我好多了。”
荆孝宜再次看向自己隐隐作痛的腿,不甘之意流露,此刻的自己相较于完美主义的任冬,简直就是不入长辈眼的存在。
他汲气:“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废物?”
代恩捧过他的脸,强制转移视线,“现在还不是在意他人眼光的时候。”
荆孝宜有所触动,他自己也说过,不信命。
他微微潋开笑,很纯净,像携着青草味的春风,“听你的。”
他很乖顺,反正代恩的心是真的被这三个字点化了。
此刻,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代恩果断收回了动作,调整了坐姿。
荆孝宜转眸朝门,应声:“谁?!”
任瑾轻咳了两声:“是我。”
代恩警觉站起身,拿起饭盒就想走。
挽留的话在荆孝宜嘴里打转,眼下确实让人尴尬,他最终只能目送代恩离开。
在开门之时,任瑾跟代恩四目相对,空气霎时间被点燃——
“代恩!你是真不要脸啊,你是要凭一己之力把任家脸面拖地上摩擦?!”她的巴掌又狠抽在代恩脸上。
这次代恩还是没有躲,啪啪作响的声音听得荆孝宜心尖绞痛,
“任瑾!安静点不行吗?”
任瑾被突如其来的打断声泼了场冷水,她一把拉开代恩,重重关上门,走到病床前质问:“安静?你们两个倒是缠绵悱恻啊…我一来就成了闹事的?还说你们没什么!?”
她眼角泛着猩红色,荆孝宜也不忍直视,他看向别处,眼神游离:“对不起…你不舒服了可以找别人,不用来看我。”
他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多余的便是愧疚。
任瑾戳着自己胸口,怒焰升起:“我找别人?呵!你想两家决裂倒可以当着长辈面大声承认!!说到底,你就是怯懦,一边害怕荆家被孤立,一边就只能背着我做偷鸡摸狗的事!”
荆孝宜像是戳到了某痛处,一直扶额:“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还没有交往!”
任瑾蹙着眉:“有区别吗?你没照顾好我的情绪,还不想我抱怨?”
荆孝宜扣着手,忍着心中的不情愿,他声线放缓,再次放低姿态:“任小姐骂得是……”
他不想让父亲左右为难,索性就自己吞下任家这块硬石头。
门外的代恩实在为难,疼在脸上,心也隐隐发痒,好像自己无论怎样选择,都是错误……
当一滴滚珠从眼眶滑落,她便拂袖扬长离去……
晚上,任冬应父亲的要求去接代恩,到偏离海区的中型小区扎根。
为此,庄倩还卖了村里的房,果园也一并出了。
庄倩自己也掏本钱,可谓是对任家满意到挑不出刺。
代恩上了任冬的车后,他的表情没有最初的色彩,似乎连眸光中的那股清流…也荡然无存。
跟荆孝宜在一起,就是对任家兄妹的不公!这便是所谓的禁忌感。
更何况,韩锡跟荆孝宜结了仇,岂是一句一笔勾销能化解的?
所以,不信命的荆孝宜真的要狠狠信一次天命了…
代恩沉闷呼出一口气,却被任冬截了话,“怎么?连你都有烦心的时候?”
代恩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在任冬面前终究化成了一个字:“嗯。”
任冬启动车子,心绪快跟不上车速,他扫了眼代恩,深沉道出:“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家有落败的那天…你还会捡下我的猫吗……?”
代恩转眸盯着任冬眸子,极度不解,她怔怔摇头:“你什么意思?”
任冬喉咙滚动,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重新扬笑:“没事…”
代恩头一次听任冬的话云里雾里的。
任冬快要抵达名叫鑫科的住宅区时,还是先下车给代恩开了门,这举动很是反常,也不知道任冬出于什么心理。
代恩最害怕的就是任冬会在哪天爆发…这种捧人的行为让代恩莫名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