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抬手虚指,“玉养人,宜修这些年照顾孩子,身子骨一直没养大好,这玉珠乃是本宫让人去天宁寺求得,里头好几颗镂空塞了补药进去,让她带身上多养养。”
看着剪秋上前接过托盘,站起身再次开口,“好了,宜修送的旗装和玉兰花很好,本宫收下了,你回去好生照顾她,让她放宽心,宫里有本宫在,谁也别想动弘晖。等会儿皇上回来,你先回去吧。”
言毕,也不理会仍在站立的剪秋,直接转身离去。
“恭送娘娘。”
剪秋缓缓跪下,跟着宫女出了咸福宫。
贵妃恍然大悟,思及自身地位与未来,笑着起身往内室走去。
弘晖正眯着眼,一样一样清点箱子里的各色物件,从银票到摆件,从药品到花名册,越看越开心,见贵妃进来,当即冲入贵妃怀中,一个劲儿地撒娇,“玛嬷,玛嬷最好了,最爱玛嬷。”
“弘晖喜欢就好,玛嬷还给你备了很多,等你调教好了身边人,玛嬷把一切都给你,都给你。”贵妃环抱弘晖笑的甜美,阳光透过窗格,斑驳的光影绘出一幅温馨的画面,祖孙二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温暖。
弘晖嘻哈的神情一滞,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随即面色坚毅地保证,“玛嬷放心,弘晖一定能调教好的。”
贵妃也伸出小拇指,笑着和弘晖拉钩,“玛嬷相信弘晖,一定能成的。”
小主,
午膳时分,康熙姗姗来迟,只见弘晖躺在贵妃怀里,像是个没手没脚的孩子,由着贵妃给他端茶、喂糕点……一通忙活下来,贵妃累的大汗淋漓,弘晖蹑手蹑脚给贵妃擦汗。
康熙“咳”了一声,故作不满地蹙眉道:“弘晖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让玛嬷喂?贵妃,宠孩子也不是你这般宠的。”
弘晖丝毫不怕康熙的黑脸,笑着拉扯康熙的衣袖,献宝似得端过一碗蛋羹,“法法来了,弘晖给你留了最好吃的蛋羹,快尝尝。”
康熙再也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的开怀,老怀欣慰地摸了摸弘晖光秃秃的小脑袋,“好,法法这就尝尝,看看是不是跟咱们弘晖说的那样,是最好吃的蛋羹。”
贵妃笑着打趣,“皇上,就凭弘晖流着口水都没动勺尝一口,非得让您尝尝,这就是最好吃的蛋羹。”
康熙“咳咳”两声,别过头没有理会,这女人以前还好,现在一涉及弘晖,就跟护犊子的母老虎似得,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贵妃又给弘晖用了一碟子点心,对康熙眸中透露的不满视若无睹,待康熙用膳完毕,才柔柔地起身替他整理衣裳,小声道:“皇上下午若无大事儿,可否留出一个时辰,带弘晖去承乾宫一趟?”
语气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但贵妃笃定康熙一定会同意。
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许不及赫舍里皇后,但终究是不一样的,有亲情也有男女之情。
多年陪伴中她清楚地认识到,只有姐姐是皇上嘴里的“表妹”,而她永远是“妃”“贵妃”,和皇上从未以“表哥”“表妹”互称过。
某种程度上,姐姐的存在,与赫舍里皇后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以前她一想起自己伴驾多年,尚不及姐姐半分心里就痛,现在……她巴不得这份独一无二能让皇上刻骨铭心,只要弘晖能稍稍得到半分姐姐的“遗泽”就好。
康熙怔愣片刻,回过神后,低声吟唱,“月掩椒宫哀别离,夜虫悲鸣触心扉,雨点千行似泪流,秋光百虑难割舍。你终是,走了,许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