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芒宫。
芙宁娜房间。
床上,差不多昏死一整天的芙宁娜那紧闭的眼睛也终于悠悠睁开。
而此时,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那维莱特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苏醒,手上的笔停了下来。
然后拿起一杯特制的针对身子虚弱的人群的冷茶,放在手上,随着自己对水的权能的把握,将能量慢慢注入。
那冷茶立马热起来,在这有些冰凉的环境里冒出热气。
“芙宁娜女士,你醒了?喝口茶暖暖身子。如果感到饥饿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喜欢的甜点。但我还是建议你最好吃一些对身体有益有健康的熟食。”
“你现在的状态,那些经常想向我学习熬夜加点的年轻人,一样疲惫。”
耳朵听着那不知所云但又逐渐清晰熟悉的声音,芙宁娜的意识逐渐回归。
很显然,此时刚醒的她,对于方才那维莱特的话,没有听进一点。
“……”见状,那维莱特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与空气对话并无差别。
“zhi这——”突然发现印象里自己的喉咙不应该发出如此清晰的声音,芙宁娜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立马清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我……我活了?!!”
激灵地起身一弹,芙宁娜不断看着自己的视线如此清晰,印象里被血污给弄瞎的右眼如今看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这里是地狱?还是刚刚一切的经历都是幻觉?
“据我观察,昏迷时间歇性地流出的泪水里含有的情绪判断,芙宁娜女士,你大概率是做噩梦了。”
回忆起方才那突如其来的泪水,和不断念叨着的不知说什么的类似挣扎哀求的话。
那泪水里蕴含的都是那种绝望无助,孤立无援的孤苦的痛苦。
以至于旁观者的他,都有些担忧。
那维莱特说着,然后将热茶递给了陷入失神的芙宁娜。
慢慢接过,透过茶面,是自己干净整洁无血污的脸蛋。
和记忆里最后和透过那将要溶解自己的胎海水看到的头发脏乱带着血污,眼睛浑浊,脸颊上还有被扇过的痕迹……截然不同。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芙宁娜喃喃着。
“真实?芙宁娜女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向我谈谈你梦到的内容,兴许可以帮助你。”
“你死了。”
看着与记忆里有些冲突但如今平淡的表情里透露着对自己的关心,芙宁娜直率道。
“……”一时间,这奢华的房间里沉默着。听着芙宁娜的话,那维莱特眉头一跳。
自己死了……怪不得是个噩梦。
不过在可接受范围内,见状,那维莱特不知从哪里拿起了一杯水正准备喝下去压压惊时。
“我被砍头了。”
“……”
这种噩梦是你怎么做出来的?!!
“芙宁娜女士,我可以认为你刚刚的说法,是你刚醒时的一时糊涂吗?”
再扯也不可能扯到梦的主人经历这么离谱的事吧?
因为印象里这个神明的古灵精怪,那维莱特就下意识把她的话当做玩笑。
“不……我很清醒。”芙宁娜认真地看着那维莱特,继续说:
“随着脖子那里一阵说不上来的凉意,我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然后在高空坠落的过程,我的脑袋就这么到处乱转……”
强忍着不适,那维莱特看着且听着眼前的少女那绘声绘色地用手用嘴描述着她的脑袋在天上1080°旋转的样子,越听那维莱特的眼皮越是跳得吓人,一向沉稳的他拿杯子的手都有些哆嗦。
拜托,不要这么细致地讲述那san值狂掉的场景好吗,再听下去,龙鳞都得吓出来了。
“……最后,扑通一声,我的脑袋掉入胎海水里,就像水回归大海。然后,我醒了。”芙宁娜无比客观地描述着自己的“亲身体会”。
嗯,这种可怕经历向别人说出来后心里好受多了,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心里是怎样的,但自己的心里的确好了很多。
倘若死亡真是这种滋味的话,真到万不得已,也不是不可以……
“芙宁娜女士,我建议你有必要去美露莘或者心理医生那里做一下心理检查了。”将杯子放下,那维莱特颇为严肃地看着芙宁娜。
但那维莱特如今的样子却和那噩梦里对芙宁娜下达罪名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吓得她立马窝在被窝里。
与噩梦里高台下宣判自己有罪的那维莱特的表情一模一样。
公正严肃得可怕。哪怕在梦里是那被扭曲的公正,人们的歪曲事实,扭曲认知的话语,让那被押在被告台上的她喘不过气。
原来,那些被最高审判官判下罪名的人的心情,是这样的吗……
“求…求求你,别……别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怕……”
带着畏惧,芙宁娜将被子提起遮住自己眼睛以下的所有部位,以此寻找安全感。
“…抱歉,是我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