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似是早已知晓此种结果,消瘦的脸颊没有丝毫波澜,看了看两人后示意其坐下。
“景兄弟无需自责,我早已做好身死准备,只是可怜二弟死的不明不白,生不能为弟报其仇,死有何颜面于九泉之下与其相见?”
李猛闻言身体微微一颤,脸上尽是不可置信,虎目圆睁看向钱途。
“你是说钱程二哥已经……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你二人落得如此地步?”
钱途内心隐隐作痛,抬起右手在胸前轻拍数下,平复心神后叹息一声。
“你可知你父亲李山叔叔因何得罪于星月阁?”
“嗯?”
李猛微微一愣,不明白钱途为何有此一问,“不是因商业往来摩擦不断……”
不待李猛说完,钱途轻咳两声,微微摇头。
“那俱是说与他人听的说辞罢了。你李家先祖埋骨之地,千百年来被无数人津津乐道,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家先祖修为臻至皇境寿辰五百而亡,心知李家弟子资质平庸,无力守护其留下的偌大基业,故而临终前发下宏愿,毕生所学得遇有缘人将倾囊相授,于是便有了五份地图,化作残章散落人间,但你李家终是留有两份残章,不知何故被星月阁得知……”
“什么?竟有此等事?着实可恨之极!”
李猛闻听此言,怒目圆睁,几缕血丝不经意间爬上双眼。
“地图残章?莫非是当日李叔叔交与我手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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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湛略有疑惑,随即手中多出三份,独缺一角便可凑齐。
钱途见景湛取出三份残章,本就瘦骨嶙峋的身体,险些跌倒在床榻之上,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景兄弟如何得来三份?这可是莫大机缘,只是不知缺了哪一角?”
“说来凑巧,其中两份乃是家师所赠,另一份是李二叔前几日相送,不曾想竟能凑到一起。”
景湛毫无隐瞒,将三份地图递与钱途。
“钱师兄,你且瞧瞧,与你手中那份是否相重?”
钱途颤巍巍接到手中,定睛观瞧,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眼泛起道道精光,略显激动看向景湛。
“景兄弟,成了,成了……算上我那一角,好巧不巧正是完整地图!咳咳咳……”
说话间再次将三份残图交还给景湛。
景湛闻言心中一喜,收起残图后看向钱途的眼神再次充满惋惜之色。
李猛好似对地图并不关心,为钱途端了碗清水后,继续问道,“钱大哥,这又与钱程二哥有何关联?”
“唉,此事说来话长。”
钱途轻啜一口,舒了口气。
“你李家日渐衰落,自知无力守护两份残图便交于我钱家一份,约定但有收获须得平分。”
说到此,钱途浑浊的双眼迸发无尽杀机。
“你可知杜锐刘朗与钱程交好,平日里对我亦是毕恭毕敬,一次钱程醉酒后失言,无意间将此秘密说与二人,因而引来杀身之祸!”
“好胆!”
李猛低喝一声,右拳重重击打在墙壁之上,眼中杀意几欲脱体而出。
景湛示意李猛莫要惹出太大动静,看向钱途试探问道,“那份地图?已经被他们得了吗?”
“当年我被选作星月阁弟子,家父已将残图交与我保管,得知二弟因此身死,我冒死将其藏于黑山城中,方才苟延残喘活到如今。”
景湛将前因后果听在耳中,思虑片刻缓缓说道,“钱师兄身受重伤,若想脱身实属不易,钱李二家世代扎根于此,不如我三人将地图交出,以换取两家平安,钱师兄或许尚有康复可能。”
钱途与李猛听罢均大吃一惊不住摇头。
“公子万万不可,我父亲因此遇害,钱程二哥更是如此,若此时交出,两条性命岂不是白白葬送?”
“当日李二叔有言在先,若想开启李家先祖墓冢,还需李家令牌方可,而令牌我等牢牢攥在手中,星月阁即便得此地图又有何用?”
景湛微笑说道,“况且我交出地图并非没有条件,他日若待墓冢开启,需带上我三人方可,若他星月阁出尔反尔,令牌在手,他亦无可奈何,如此行事钱师兄不但可光明正大保全自身,钱李二家更无后顾之忧。”
钱途与李猛对视一眼,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