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啊,怎么还没开饭,都大中午了!”
“不会连稀米粥都没有吧。”
南皮县,城墙上、城墙下。
几十个士兵,有的蜷缩在地上,有的站着,口中喃喃说道。
“你说,我们会是饿死还是被杀死?”
围坐的几个人中,一个看起来瘦小的,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了,特别是左手边的袖子,直接没了。
对着站着的其中一个人说,这人脖子有条疤痕,耳朵却缺了一只,正是这堆人的军候。
他们之中也有些曾在军队中服过役,故而学习汉朝兵制。
将两百人分为一曲,为首之人为军侯,由渠帅直接管理。
独耳人擦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却没有在剑上凝固,而是看向远方。
“会被杀死。”
语气平淡,但眼神却闪过凶狠戾气。
未参与起义前,他的妻儿子女,就在官吏地主的残酷压榨下,活活饿死。
即使苦苦哀求,官吏也不管,直接把他家中妻儿老小的口粮夺走。
无奈只能出门采野菜,啃树皮,也终究食不果腹,终究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悉数饿死。
“尔等胆敢投降,吾必砍之。”
“即使渠帅在此,照砍不误。”
可是大家都清楚,这一个月来,碗中的粥越来越依稀可数。可能再过几天,就粮尽弹绝了。
所以都有气无力地低着头,仿佛等待命运的收割。
“行了吧!”
“也就只有你能上场,要我说,不如早早投降,大家出来混不就是为了有口吃的。”
开口的刚好是另一个军侯,此时正值两曲交班之际。
本来是等吃完饭后再过来换班,但是现在却没通知开饭,只能先过来城墙这边交接着先。
“要我说,可能渠帅现在已经在吃饭了,就我等在这里喝着西北风、卖着命。”
众人听闻,也是低下头。
是啊,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去哪不是吃,要不趁早投降算了。
“一曲的何在,组织好队伍到县衙处开饭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洪亮的呼唤声,随即,城墙上下,百多名士兵,迅速站起身来,皆靠拢而来。
如今这初冬时节,即使在白天,也能感到一股浓郁的寒意。
寒冷使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雪上加霜。
吃不饱,根本没有力气去抵抗这外面这强壮的汉朝官兵。
“你不是一曲的,赶紧回去值守。”
“一曲的,都过来集合。”
不到片刻,城墙下的一处空地,就集满了一曲的人。
“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给我们饭吃?”
听闻只有一曲的先过去,二曲的人开始埋怨愤恨。
“平时不都是把米汤搬来城墙这边吗?”
“今天是搞什么特殊了?”
“去了就知道。”
“不会又是米汤吧,一碗米汤都不知道能不能有百粒米,根本不够吃啊!”
“不用猜了,我看就是,都连吃了几天,这碗中的米,是一天比一天的少,肯定都是渠帅吃饱再轮到我等的。”
“。。。。”
空地上、城墙上,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被围困这一个月,不仅是身体上的饥饿,精神的折磨也开始使这群人越发暴躁,即使没有偷嘴,也会被人找借口用以泄愤。
片刻后。
县衙门口排满了两百人之多,大家都议论纷纷,不知这渠帅搞什么幺蛾子。
这跑过来喝一碗粥,走回去肚子又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