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旋即向县令吩咐道:“你发动所有卒史,将食堂内的肉食尽数运出!”
县令挺着大肚子,向齐宁作揖应诺之后,与他身旁的一男子快速离开。
男子是齐宁安插在县衙中,专门学习县令的工作安排,好日后接手他的工作,而县令自然也是愿意的,毕竟能在齐宁底下生活,那质量也是直升一大截,也不必整日烦忧着该不该投降这件事,所以县令还是挺乐意的。
很快,一车车肉食便都运了出来,而城门下的流民们,很快就被士兵们安排成一条条长长的队伍,以家庭为单位,依次排序下去。
中间偶有一些人,想要插队,大部分劝勉之后,也就自动到队尾排着,但却有些顽固的大爷大妈,一而再再而三地插队,似乎觉得被插之人害怕官兵,不敢怎么样,没想到士兵瞧见之后,将剑架在他们脖子上,这才肯乖乖听话。
大部分人还是非常老实的,生怕这来之不易的生机就此消失,无比听话地跟从着士兵们的指示。
同时士兵又向每个人派发一张百元纸币,向他们解释道,只有交出这张纸币,才能登记落户,领取饭食。
众人听闻,便紧紧地将纸币攥在手里。
登记完之后,众人眼巴巴地盯着大锅饭,这味道在排队的时候就闻到了,但是凑近一看,居然是白米饭和肉食。
“不是就一口粥吗?”
一家五口人,正端着碗,傻傻地站在大锅前边的空地,望着猪脚饭出了神。
“这东西能吃吗?”
强烈地情绪直接掩盖他的大脑,以至于用着很平淡的口气,傻傻地向打饭的人问去。
他们没有见过长这样的食物,五颜六色的,米饭还是白的。
未等打饭的人回话,这名户主当即就大口大口扒拉起来,后边他的家人见状,也迅速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眼泪从一旁流了出来,滴在碗里面。
他什么也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后边的家人,当时一气一气地抽泣起来。
实在是太好吃了,就算这碗是在大夏天放了两天的猪脚饭,不管有多酸臭,让他们此刻吃起来,就都是香的。
更何况是刚出炉不久的猪脚饭。
还没登记的流民,此刻在队伍中,看见前方架起数不清的大锅之后,就都哭了起来。
“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人群中忽然喊道,随即便有人跪在地上,重重地向着眼前这座城墙,重重地叩了头。
大家有样学样,也都纷纷跪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叩头,特别是带着小孩,抱着婴儿,扶着老者的人,哭得是那么地悲怆,哭得是那么地用力。
悲怆也只是大家觉得,逃了半辈子的难,在这个地方终于有了一线生机,终于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希望,怎么能令人不动容呢。
在场中维持秩序的士兵和官吏们,此时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流民时,都出奇一致地,没有催促他们,而是让他们安心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