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简复生一步步走近,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忽然之间她的脑海里现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挑破手筋脚筋比死亡还要痛苦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死去然后复生呢?
复生之后,她依旧是最初的那个健全的自己。
在这种想法冒出来的同时,一个身影又同时浮现在了脑海中。
那个身影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乌黑的眼睫,一张苍白的,柔美的,雌雄莫辨的脸。
容笛。
这是苏梦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人。
或许对一名男性用‘美丽’这个形容词有些不妥。
但是奇怪的是,放在容笛身上,却又恰当无比,合适无比。
当想到容笛的时候,苏梦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想,如果是为了看到容笛,那么选择活着,或许并不是一个痛苦的选项。
这种情感并不像爱情,而像是一个濒临绝望的人,看到了一朵鲜艳的花,于是决定等过了春天再死。
看到苏梦乖巧地躺在床上,捋起了衣袖,简复生走了过来。
苏梦问:“不需要提前给我服用一些麻痹神经的药物吗?譬如麻沸散?”
简复生摇了摇头。
“麻沸散的药性只能止皮肉之痛,止不了经脉之痛。”
苏梦微微皱起了眉头,在萧泪血的石洞之中,她阅读了不少医药典籍,她隐约记得有一种药物是不仅能止血肉之痛,也能止筋脉骨髓之痛的。
不过那本典籍上只是记录了有这么一种药物,并没有记录配制之法。
她想了又想,在右手手腕上传来一抹寒意时,想到了那药物的名字。
华佗秘药,五麻散。
下一秒她的右手便传来了一股剧痛。
苏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在她痉挛的时候,简复生已经将匕首收了回去。
苏梦没有垂首去看向自己的右手腕,但她能感觉到潺潺的鲜血在从自己的身体里缓缓流逝着。
“很好,你忍耐痛楚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一些。”
不,或许不应该说好,而应该说迟钝。
苏梦从穿越,到死亡,再到复生,其实度过的时间并不算长。
可就在这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各种难忍的痛楚。
这让她承受伤痛的能力比常人要强上了些许。
之后,简复生又一一挑断了苏梦的其他经脉。
当看到四肢俱被挑断筋脉的苏梦面如金纸,浑身颤抖地躺在床上时,简复生转过身拿起了那价值不菲的白玉鼻烟壶,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年岁已经不小,可双眼依旧明亮。
亮的像看见了肉食的鬣狗。
一想到躺在床上的这名弱小无助的女人将用顶级的内功来缓缓愈合自己的经脉,他就有一种观看神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