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音走上前,只瞧了一眼,便伸出手,纤指轻点。
“这一盆蝴蝶兰是害了虫,因为没有及时隔开,把周遭这几盆花也给害了,这盆昙花是浇多了水……这盆仙客来是活生生晒死的……”
林诗音越说,苏梦越是惭愧,幸亏后者最后还勉励了几句。
“幸而还是有几盆花长得不错,不然我真怀疑你是花的克星。”
我养活过一大片的醍醐花呢!苏梦想要给自己挣点面子,却说不出口。
林诗音让丫鬟将几盆花抱了起来。
“这几盆尚可挽救挽救,等我养好了便给你送回来。”
她模样看起来柔柔弱弱,可在自己喜好的事情上,却颇有几分利落果断。
于是,苏梦便跟林诗音成了朋友,或许更准确来说,是花友。
林诗音只以为自己交了个投契的朋友,却不知,这一切在苏梦进了保定城时,就已成了她谋算之中的事。
当一个人不怕死,又想要更努力的活时,她决不会只甘愿做个置身事外的看客的。
梅花盗这种风险系数高的事件她并不想参与,但是《怜花宝鉴》就不一样了。
林诗音将这本书瞒的死死的,并未告诉自己的丈夫,这女子身上的苦情与哀怨,或许只有那本被她藏着的书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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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真坏,林诗音的一生已足够悲惨,她竟然还在算计这个可怜的女人。
立秋已过,天气渐寒。
林诗音变得不常出门了,她的身子在生了孩子后便有些虚弱,天冷时总是吹不得风。
即便如此,她依旧托下人送来书信,来为她讲解过了花期的花朵在寒冷的天气里该如何照料。
之后,秋风更加料峭。
花鸟市场的人也越来越少,痦子妇人离开了,赖麻子倒是每日都去。
“发了芽的腊梅树种,一两银子一棵贱卖了啊,种不活包赔。”
话音刚落,赖麻子便看到了苏梦走来的身影,口中的吆喝不知不觉撤去了最后一段。
“发了芽的腊梅树种,一两银子一棵贱卖。”
“我可是听见了,种不活包赔。”
苏梦掏出一两碎银,笑眯眯地拿起用泥团裹着根系的腊梅树种。
“你可要记着定时出摊呀,不然到时候我都找不着你了。”
赖麻子无奈道:“那姑奶奶您可得认真养呀。”
“我哪回不认真?”
苏梦没好气道。
秋风起,生冷地刮蹭着脸颊,她抬袖为树种掩着风霜,赖麻子瞧见了却笑。
“苏姑娘,这腊梅是最耐严寒的,不必为它遮风挡寒,越是被寒风磋磨,到时候花才开得更香呢。”
苏梦怔了下,放下衣袖,展颜一笑。
被风吹红的脸颊泛起笑时,倒似冬雪里盛开的红梅,明艳的晃人眼。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