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梦感受到丁麟的脉搏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件事情若是挑明后,她与丁麟之间,便再也没有必要去隐瞒着相处了。
这一切也确实到了应当挑明的时候了。
“丁麟,如果有你的帮助,我或许可以试一试。”
苏梦轻声道。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丁麟,苏梦,还有躺在床上的吴夫人。
苏梦的双手在吴夫人身上摸索着,确认着经脉和穴位。
丁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帷帽耽搁治病,此时已经摘了下来,那张带有疮疤的面庞此时满是严肃的神情。
苏梦头也不回地伸出手。
“刀。”
丁麟拿起一旁案上的一把锋利的细刃。
这上面的剪刀,针,匕首,都已在提前备好的放满烈酒的盆里泡了泡,又用烛火燎了一会儿。
苏梦掀开吴夫人的衣物,于其脐下一寸划了一刀,心口上方两寸划了一刀,又在上臂划了一刀,左小腿划了一刀,共划了四刀后,又道:“现在,我需要你的血。”
这句话一出,丁麟的神情微微一变。
在短暂的紧绷后,他的脊背松弛,露出了与以往无异的笑容。
“好。”
他拿起架子上的一柄小刀,利落地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将其滴入碗中。
苏梦接过碗,将丁麟的血液均匀地涂抹在吴夫人的伤口一圈。
若她双目能视,就可以看到,吴夫人表面的肌肤开始凹凸起伏,仿佛有活物在涌动。
“你来,把钻出来的蛊虫挑到盆里。”
苏梦默默让开身位。
丁麟走上前,看着面前略显可怖的一幕。
褐色的小虫从吴夫人的伤口中涌出,向着周围涂抹的鲜血接近,却又不敢触碰,在鲜血内圈绕着圈,宛如被瓮中捉鳖。
他眼疾手快,细针一挑一甩,蛊虫就甩进了一旁装满了烈酒的盆里。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吴夫人的伤口中再没有蛊虫钻出。
“接下来要开刀把她身体内死去的蛊虫和虫卵都清理了,不过要提前备血才行。”
苏梦开始给吴夫人的伤口上药包扎,这一次的救治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丁麟看着苏梦的动作,忽然道:“苏姨,你认识我母亲吗?”
苏梦的动作微微一顿,她一次都没有见过花白凤,可对花白凤的容貌却比谁都要熟悉。
“我没有见过她,但却很熟悉她。”
苏梦没有再当谜语人:“她为了白天羽逃离了魔教,却让人顶替她的身份在魔教中生活。”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真是漫长又短暂。”
空荡的雪山,寂寞的神山,若细数着日子,仿佛每一天都极为煎熬,可是恍惚回神,却又发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身旁的少年低声道:“所以,您才知道我的血液有奇异之处。”
用魔教秘法温养出的胎儿,血液中对毒有异于常人的抗性,对于蛊虫则既像是带了毒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