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年纪越来越大,衣甲越来越破旧,刀枪锈蚀,阵形越发零乱,不断有人走不动需要坐下休息一会,甚至很多人连城墙也爬不上来。
崇祯黑着脸站起身,向着两边一扫视,这哪是什么军队,城墙上下两三万人白发苍苍,衣衫褴褛,什么衣甲刀枪兵刃全无,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拄在手里大口喘气。
简直就是乞讨难民大军,甚至比难民还不如,自己曾去过外城巡视过难民大营,那里的难民大多面色红润,身体强健。
郭少靖拉过一名老者和颜悦色地询问:“老人家!你连走路都如此费劲,为何还会来此?”
“这位大人!咱是五军营的老兵,自万历朝起就在军营中,后来岁数大了,承蒙长官不嫌弃,还让咱留在军营中,平时去城外农庄里干农活,碰上校场阅兵时,就让咱混在远处阵列中充个人头数。
站着不动谁不会,没想到今日却要上城阅兵,走了几里路可把咱累坏了。”
“老人家!您一直留在军营中不肯离开,莫非待遇特别好!月银多少?”
“呵呵!月银!”老者惨笑一下,
“这位大人说笑了!咱哪有什么月银,每天半斤粮食苟延残喘罢了!”
………
“哼!”
崇祯拉着长脸冷哼一声,“摆驾回宫!”
远处三里外正在观看的满达海与济尔哈朗刘良佐李国英卢光祖等人,见京师朝阳门上无数人马来回走动,却并不开城出战,也不知其意,只好回营等待南边大军返回再作打算。
当晚武英殿内,崇祯召集杨嗣昌、陈新甲、郭少靖三人。
除了这三位,如今京城内昏君也不知该相信谁,仿佛人人都是逆臣。
兵部侍郎陈新甲把一份册子递上,“启禀圣上!经过查实,京营实际人数为六万四千人,包括如今仍驻扎保定的五千人,差额近七万人。
四十五岁以上老人达四万六千人,四十五岁至五十岁之人每年二两饷银而五十岁以上老人没有饷银,其余人亦是每年三两至六两不等,并且已欠饷已达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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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甲兵器更是欠缺一半以上。真正可战之兵只一万七千人,而京师只有一万二千人。不及名额之十一。”
昏君捧着册子双手发抖,
“真是气死朕了!皇兄留下的内帑与国库中的银两全拨给京营了,每年军饷六十万两与粮食四十万石按全额发放。
没想到这帮蠹虫竟敢如此玩忽职守,吃空饷克扣饷银至如此疯狂的程度,朕甚是痛心!大敌在城外虎视眈眈,而我京师内部却是千疮百孔,并无一支劲旅。”
陈新甲上奏,“圣上!何不调通州洪督师入城。”
杨嗣昌赶紧阻止:“不妥!洪督师钉在虏贼屁股后面比守京城更好。郭大人的民团对鞑子屡战屡胜,不如让高阳城小曹将军与郭大人的民团进京守城。
再派飞骑去济南,调宣府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两支骑兵队急赴京城,驻扎于京郊以钳制鞑虏。”
“杨爱卿!可以让刚立下大功的卢秦孙三部北上围歼鞑子?”
“禀陛下!三部虽立下大功,但自己损失也相当严重,只能驻守原地防止鞑虏改道向西进攻彰德临清邯郸等地。京师南部只剩保定与高阳保全,其余城池全被鞑子抢掠过。
真定以南千万不可再让鞑子祸害了!那里还有一百多万百姓呐!待多尔衮过了霸州,再调三部来京师稳妥些。”
“嗯!朕倒是忘了三部自己损失惨重!杨爱卿这样调动甚好!赶紧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