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停下脚步,他的喉结动了动,转身时已带了三分邪气的笑容:“你这这老头子还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耳聪目明,神机妙算,乌龟王八蛋,狗拿耗子多管本官闲事。本官心悦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一把年纪不在家里含饴弄孙,操心别人做什么?脑子有病!”
卫殊骂完,转身就走。
“卫指挥使,你不好奇老夫想做什么么?”虞谦握着茶杯,笑得像只老狐狸。
谁知毅然决然离去的卫殊,一阵风似的坐到了虞谦旁边:“既然你那么想让本官知道,那本官勉强给你个机会好了。你这老王八蛋也不容易,相位没了,连起复的机会都被风澈夺走,晚景惨淡凄凉,本官要是对你太冷漠,于心不忍啊!”
虞谦被卫殊叫做王八蛋,早已经怒了,但他忍了下来,道:“卫指挥使认为,淇王妃长得像谁?”
卫殊心中凛然,却不假思索地道:“川平郡主嘛!当日淇王妃与本官比试时,你们这群围观的老东西,在看席上惊呼‘川平郡主’,本官又不聋,早听见了。”
虞谦似笑非笑:“那么,卫指挥使可知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对淇王妃深深着迷?”
卫殊道:“关我屁事,又关你屁事?你这老头真是闲着没事干。”
虞谦笑容僵住,但卫殊没有立即离开,他继续道:“卫指挥使恐怕不知,当今圣上也看上了淇王妃,在一次晚宴上甚至将淇王妃偷偷掳走,想行那不轨之事……”
卫殊的拳头紧紧握住,但面上不露分毫:“然后呢?要是得逞了,你这老王八蛋还会坐在这里与本官说起这事?不过如此隐秘之事你张口就说,背信弃主不大好吧!”
虞谦幽幽道:“卫指挥使,怎么年纪小小的,说话一点教养也没有?”
卫殊笑了:“教养,礼仪廉耻,都是对人才需要的,对你嘛!随便随便就成了。”
虞谦把茶盏磕在茶几上:“老夫不与你计较。还是说正事吧!”
卫殊道:“你说,本官听着。”
虞谦道:“你我都知道,陛下和淇王之间势同水火,他们二人必有一死。你觉得谁会赢?”
卫殊道:“本官要是知道,本官还做什么指挥使?直接走捷径投靠会赢的飞黄腾达不美么?废话少说!”
虞谦噎了一下,许久才恢复正常的脸色,他道:“十几年前赢的是陛下,十几年后也不会例外,十几年前本官能帮陛下登上大宝,十几年后本官同样能帮他赢得胜利。”
卫殊轻嗤一声:“我说老王八,你怎么就这么执着?你已经老了,这已不再是你的时代,你只是一个没了利用价值,被放弃的人,你说你能帮陛下,不异于天方夜谭,鬼信你?你拿什么帮?超乎常人的想象力,还是比满朝文武都要大的年纪?”
卫殊戳人痛处的嘴,从来没有失灵过。
虞谦一拍茶几,扬声道:“因为老子手里有能让他长孙焘甘愿送死的王牌!”
卫殊双手拍在桌子上,凑近虞谦,与他四目相对,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当过丞相的糟老头子,别太自以为是,你和淇王斗了一辈子也没个结果,为相的时候你斗不过他,现在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放狠话有用么?你想拉拢本官,也要有让人信服的底气才行,否则本官凭什么在这听你的废话!”
虞谦满是皱纹的脸颊动了动,有些狰狞扭曲的意味,最后他笑了起来:“你这后生,竟用激将法激老夫!看来是老夫小看你了。”
卫殊不耐烦地道:“都说废话就别说了,本官真的很忙!”
虞谦道:“老夫手里握着淇王妃的外祖父,只要用他的性命做威胁,淇王妃必定会言听计从,一旦捏住了淇王妃,淇王不在话下。”
卫殊道:“外祖父,什么外祖父?”
虞谦得意地道:“自然是淇王妃生母的父亲,景州的楚神医。当年老夫寻上他时,为了不拖累女儿和孙女,他竟然想死,不过老夫及时阻止了他,把他关了近十年,除了老夫,没人知道他活着。这就是老夫的底牌。”
卫殊耸耸肩:“你这底牌并不怎么样,本官看不上。”
虞谦自顾自地道:“若是你能与老夫合作,等淇王死后,淇王妃就送给你。届时美人在怀,多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