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默了默,随即道:“略有耳闻。”
九畹继续道:“母亲是秦人,是她们最看不起的柔弱秦人。可北齐的男人,喝惯了烈酒,偶尔也想尝一尝温柔婉约的甜酒。”
“母亲不是北齐人,没有雄厚的母族势力支持,在北齐孤立无援,加上语言不通,便是有着聪明的头脑,却也无济于事。”
“在她怀上兄长后,北齐王很快就厌弃了她,于是北齐王那些馋嘴的下属,便对她下手。”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弱女子,护住兄长已经竭尽全力,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些畜生?于是她有了我。”
“自从有有了我之后,她被视为不洁,要不是有兄长这个儿子,老王妃垂怜我们,我们早就死了。”
“可老王妃虽然保住了我们的命,也保不住我们的每一日,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便被藏在阴暗的角落……”
说到这里,九畹默了许久,继续开口:
“母亲很温柔,她对我很好,虽然柔弱,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我这个女儿最好的。”
“我很小就学会了如何在那种残酷的地方生存,也学会如何在母亲和兄长面前假装快乐,让他们放心。”
“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心里也十分阴暗,表面却还要天真无邪,长期两种极端的反差,使得我的内心更加扭曲。”
“从五岁开始,魔鬼便住进了我的心里,但那时候有母亲,有兄长,我尚且还能控制。”
“直到七岁那年,我被那糟老头子差点……要不是我假装顺从,然后灌醉他,用枕头把他捂死,我怕是……”
九畹又默了许久,才沉重地开口: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的不仅是对我欲行不轨的禽/兽,还是我心底唯一的善念。”
“我……”
白黎突如其来的怀抱,打断了她的述说。
她被白黎拥着,那温柔而充满暖意的手臂,将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