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福走出门外,指着东边道:“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到了一棵大槐树那里有个岔路,然后爬山,翻过两座山就是,需要半个多小时。我下午要回县城,要不就陪你去了,急什么,以后天天去,还差这一半天了。”
乔岩对这里的一切充满新鲜感,道:“反正闲着没事,到处逛逛吧。”
这时,正好有个人走过来。王春福挥手叫过来道:“这是水利员刘鹏程,正好是王家沟村的包村干部,让他陪着你去吧。”
刘鹏程年龄不大,看着和他相仿,赶忙道:“没问题,乔书记,现在就去吗?”
“一会儿吧,等等我叫你。”
“行,我就在前面第三个房间,走的时候叫我。”
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乔岩进去后环看四周,比刚才那间库房倒没强多少,虽然有点破,好歹干净整洁,也没有刺鼻的味道。
陈设和王春福房间差不多,一床一柜一桌一沙发。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老古董电脑,不知道能不能开机。沙发看着像领导退下来的,皮面全是褶皱,还掉了一大块。门口位置放着洗脸架,还有一个水桶,意味着每天用水还得去外面提。
床上铺着崭新的铺盖,散发着阵阵机油的味道。摁了摁床铺,薄得跟睡在床板上没什么区别。乔岩没那么金贵,脱了鞋躺在床上,看着泛黄的顶棚思绪万千。
谁能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刚爬到顶峰,还没来得及看大美风景,瞬间俯冲下低谷,一下子发配到这么远的“边疆”,确实有些刺激。
乔岩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不嗔不怒,不争不怨,欣然接受,坦然面对。人的一生本来就是坎坷曲折的,哪有什么顺风顺水。失去了靠山,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他的心态很稳,远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脆弱。将来要想走得更远,必须得闯乡镇这一关。只有真正经历了人间苦难,才能切身体会到各个阶层的不易。有了这一基层经验,未来的路会更加宽广。
再说了,抗争有什么用?王江勇已经被他们利用了,除了他,谁还能改变他的命运?与其痛苦活着,不如笑对人生。
让他感受奇怪的是,丁光耀都被调离了,王江勇反而没啥事,还能主持全面工作,难道林福东的事没牵连到他?要说王江勇可比丁光耀坏多了,远的不说,南海之行的那件事就这么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