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丢掉烟头,打起精神道:“没什么,我饿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啊?怎么会这样,我马上做,你先进卧室休息一会儿,真的没事吧?”
乔岩没有回应,起身来到卧室盖上被子蒙头就睡,等醒来时窗外已天黑,姜甜坐在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伸手为其擦掉额头的汗,轻柔地道:“做噩梦了?”
猛然间,乔岩眼眶有些湿润,感觉有液体要流出来时,赶忙用被子捂住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姜甜似乎察觉到什么,上床依偎在身边,紧紧地抱着道:“你要觉得心里不痛快,就发泄出来吧,别憋着,容易伤身体。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伪装。”
听到这番话,乔岩更加抑制不住情绪,转身背过去蠕动起来。姜甜没再说话,紧贴着他,用身体给予温暖和力量。
过了一会儿,乔岩渐渐平静下来,转身声音沙哑地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姜甜用清澈的眼神看着他道:“没事啊,很正常,谁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我觉得你已经很坚强了,发生了那么多事,经历了那么多曲折,愣是咬着牙挺过来了。换做别人,未必能迈过这道坎。”
乔岩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道:“吃苦受累,我都不怕,最怕所付出的努力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为了个人的事,从来没求过人,现在想为村里做点事,舍下面子去求人,一无所获。曾经见了面客客气气,甚至低三下四的领导,现在翻脸不认人,别说支持了,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我图了什么,为自己吗,说到底还是为了县里的工作,不支持也就罢了,还说些风凉话。你是没瞧那些人的眼神和态度,觉得我好像犯了错误似的……”
乔岩一股脑把心里的委屈倾诉出来,姜甜认真耐心地听着,她何尝不知道乔岩的处境呢。这些天,她也遭受到来自家人和外界的舆论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外人说乔岩生活不检点,作风有问题,还是个贪污犯,跟着丁光耀捞了不少好处。她姑姑姜丽芳态度大变,几次三番登门说服父母亲,要让他们分手。说乔岩的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不会再有什么起色了,趁着还没结婚,当断则断。而且还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俨然忘记了当初是怎么上来的,事前事后两副面孔,真让人阵阵心寒。
姜丽芳不间断的游说,父亲始终没表态,母亲已经开始动摇,想找她谈话。姜甜断然拒绝,很明确地告诉他们,任何人都甭想动摇她的决心。
姜甜抚摸着脸颊,莞尔一笑道:“你呀,就是心太强,和自己过不去。换做别人,才不会如此努力付出,干与不干,没人会说什么。王家沟穷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你造成的,虽说让你兼任支部书记,后面还有乡党委政府了,脱不了贫,他们才是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