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轻声说着。
“你很抱歉?你当然很抱歉,哥哥。”阿不福思灌了一口酒,良久才缓过劲儿来开口说话,“你那引以为傲的能言善辩在我面前总是不管用的,因为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该和阿利安娜说什么。”
“所以你每次看着阿利安娜的画像时都不敢开口说话。”
阿不福思将瓶底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我也算是明白你的,阿不思。”阿不福思轻声说着,“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你是大哥,你需要支撑起这个家。我知道你才华横溢、意气风发,你毕业之后的光环让人不敢直视。但因为你有一个破碎的家,所以你需要放弃,我也知道你不甘心。”
“所以你遇到那个格林德沃之后才那么的痴迷他。”阿不福思喝着酒,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说出来了什么,“年少的时候我想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抛下生病的妹妹,所以我很生气。”
“这种生气在那个该死的家伙和我们打起来之后达到了顶峰。”阿不福思喃喃说着,“我不在意格林德沃对我使用钻心咒,哥哥,我一点也不在意。我甚至很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我们谁也没有发现阿利安娜?为什么在得到母亲和我们那么精心照料的阿利安娜最后还是死了?我知道我同样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你也是,阿不思,你也不称职,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阿利安娜。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不过也是,是我们束缚了你,这也怪不了你,谁年轻的时候不是意气风发想做出一番事业?”阿不福思呆呆地看着酒瓶,似乎透过酒液看到了昔日的景象。
“可我明明早就和你说过了,格林德沃的性格偏激,没有人能把持得住他,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但你就像是着了迷。你简直爱死那个人了,你怕他离开,但他还是逃走了,你最后一败涂地,哥哥。”
“我恨你,恨格林德沃,恨我自己,恨当初让我们过上那种生活的麻瓜们,我简直快恨死了。”阿不福思看着邓布利多,“但我们现在都老了,时间可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会逐渐抹平曾经那些记忆深刻的片段。”
“我已经不恨了,只是现在想起来很难过。”阿不福思给邓布利多倒了一杯酒,“我的生活早就被毁的一干二净了。父亲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妹妹没有了,到头来,连大哥也要没有了。”
“用外面那些人的话来说,我要以你为傲吗?阿不思?即便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血亲。”
“……我很抱歉,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看着自己最后的亲人,依旧是说不出什么来,他在阿不福思面前向来没什么能言善辩的能力,即便他时常以自己的语言能力为傲,但面对阿不福思,尤其是面对这样的阿不福思时,邓布利多哑口无言。
“你不用抱歉。”阿不福思缓缓开口,“自从阿利安娜死后,我痛苦,你也痛苦。你几乎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对抗那个所谓的黑魔王让你筋疲力尽,遇到那个家伙对你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毕竟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甚至你都要死了。”
“我还能说什么,哥哥?”
“我什么都说不了,也不想说了,因为什么用都没有。”
“和我喝一杯吧……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噔的一声,酒杯碰撞,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