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问题?”
秦风翻看动作僵住,啪地合上笔记本,“看不懂你写的什么玩意,这是你的工作,要干就自己干,我可不是白付你薪水。”
“秦,再往下看。”
克鲁伊夫无奈坐起,“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不知是不是故意。
克鲁伊夫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切,我也没开玩笑,你不会有事。”秦风小声嗤笑,抿嘴再次打开黑色笔记本。
字迹删删改改,还有大量标注。
30多分钟后。
秦风翻过一页,双眼缓缓瞪大。
新的页面顶端。
用黑色钢笔端端正正写着“约翰·克鲁伊夫的遗愿清单”几个大字。
〖如果我无法走下手术台,以下遗愿,请我的挚友,秦风帮助完成,如果他不同意,我会每晚,用龙国方式给他托梦……〗
〖一、替我狠狠踢当年质疑我的努涅斯的屁股。〗
〖二、在我的墓碑上刻下,‘全世界最会踢足球的人和最伟大的战术大师’!〗
〖三、如果可能,请将我葬在辽东新球场正门处,我要看看,我不在了,还会不会有10万人,愿意掏钱观看辽东队比赛。〗
〖四、带领辽东队,成为世界顶级豪门。〗
只有四条。
秦风莫名心酸。
再向下看……
克鲁伊夫的心愿还有下半段,比上面的遗愿要长得多。
〖如果上帝保佑,我可以完成手术,却无法治愈癌症,仍然时日无多,我希望在回归上帝怀抱前,我的挚友秦风,可以陪伴我完成以下心愿……〗
〖一、狠狠踢当年质疑我的努涅斯的屁股(没错,和上面的一样,但这次我要亲自动手。〗
〖二、回到我梦开始的地方,阿贾克斯主场,阿姆斯特丹竞技场踢一场球。〗
〖三、再指挥一场辽东队的比赛。〗
〖四、和我的妻子丹妮,在33年前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再跳一支舞。〗
〖五、获得一次世界杯冠军……(好吧,当我没说!)〗
〖六、去看一次脱衣舞,并且不给小费(秦,你要让我先跑。)〗
〖七、……〗
秦风看得呵呵直笑,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等看到最后一条。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十、再来一支我最爱的龙国中华牌香烟。〗
顺势抹了把眼角。
秦风放下笔记本,手伸进衣兜,抬头红着眼睛露出笑容,“约翰,你不用给我托梦……”
手伸出摊开。
秦风手心上是一包红色的软包中华香烟。
“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克鲁伊夫一把抢过烟盒,快速撕开包装,抽出一支放在鼻端下,用力吸了口气,闭眼露出陶醉表情。
“打火机,别说你买烟不买火!”
克鲁伊夫睁开眼大叫。
“小声点约翰,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秦风吓了一跳,上去捂住克鲁伊夫大嘴,“我问过亚当斯了,手术前来一根,死不了人,但别太张扬!”
“对对对!”
克鲁伊夫连声答应,顺手关灯,缩起脖子踮着脚尖在黑暗中摸到了窗边,轻轻拉开窗户,“赶紧过来秦,小声点!”
秦风放轻脚步跟上。
到了窗边。
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蹿起。
克鲁伊夫叼着香烟立时凑了上来。
火苗跳跃几下,依附在香烟顶端。
克鲁伊夫深吸几口,缓缓吐出。
白色烟雾腾起,将他整个脸都包绕在迷雾之中。
秦风也抽出一支,跟着点燃。
浅吸一口……
下一秒。
他剧烈咳嗽起来,又赶忙憋住,生怕引来研究中心医护人员。
“呵呵,秦,不会抽就别抽,浪费!”
克鲁伊夫低声说了一句,又美美来了一口。
秦风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放下香烟。
黑暗中。
只有两颗红色光点明灭不定。
时光似乎就此定格。
一老一少肩膀挨着肩膀。
仰头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光,吞云吐雾,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抽完最后一口。
克鲁伊夫将几乎燃到烟嘴的香烟,在窗下外墙按灭,熟练弹飞。
“秦,你也害怕,明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老克鲁伊夫,所以才特意买了烟吧?!”
“没有的事儿,约翰,我……”
秦风刚想解释。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护士叫声也跟着响起,“是谁在抽烟,这么大的烟味,好像是克鲁伊夫先生的房间!”
秦风反应极快,学着克鲁伊夫样子按熄烟头,扔出窗外,却不小心烫到了指尖。
克鲁伊夫赶紧拉上窗户,一把将香烟塞入秦风衣兜,接着双手不停扇动,试着用这种方法打散屋内烟味。
门被推开。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
一名年长护士掐腰站在门口。
她吸了吸鼻子,瞪向克鲁伊夫,“研究中心不允许抽烟,而且明天你就要手术了,克鲁伊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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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我!”
克鲁伊夫夸张挥手大叫,“我还不想死,是龙国秦抽的!”
秦风瞬间傻眼。
克鲁伊夫一步上来,从秦风兜里翻出香烟和打火机,“证据在这!”
说着他又拉起秦风右手,亮出略有发红的食指和中指,“你看,抽烟时他还笨拙的烫了手……”
“约翰,你这老家伙,给我等着!”
秦风气得咬牙切齿。
但这没有任何作用。
不由分说。
秦风被赶出了研究中心。
克鲁伊夫趴在窗台,看着秦风倒霉背影嘿嘿坏笑。
等秦风消失在远处路灯下。
克鲁伊夫砸吧下嘴,“秦,我等着你,如果过了明天,还能再见的话!”
……
第二天早上8点。
克鲁伊夫在家人及秦风等人陪同下,被推进手术室。
至于昨天大张旗鼓过来的布拉特等人。
今天根本头影不露。
象征手术开始的红色灯光随即亮起。
倘若一切顺利。
6个小时后。
下午2点。
克鲁伊夫将会健健康康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出现意外……
在这个节骨眼。
所有人都强迫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一帮老外双手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喃喃自语为克鲁伊夫祈祷。
李锦玉、赵君泽、刘剑声等龙国人。
则双手合十,求告龙国满天神佛保佑。
就连不信鬼神的秦风。
也双手抱拳对天作揖,不知在恳求哪路神仙出手相助克鲁伊夫度过难关。
时间须臾而过。
直到下午四点。
本刻在2个小时前熄灭的红色灯光。
还是血红的刺眼……
……
手术室外的气氛压抑。
克鲁伊夫的妻子小声啜泣着,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的儿子。
小克鲁伊夫在旁边劝慰。
但也难掩焦急。
约翰松满地转圈。
贝肯鲍尔瞪眼坐在走廊椅子上,不一会儿站起,又马上坐下。
其他人也或坐或站,全都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