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白这几天在这里躲躲藏藏，也摸清了这里的情况，这里确实是一座小岛，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位神明的狂信徒。

如雪对这里很了解，经常给商云白带食物和水，还给他指路，好几次脱险都是靠如雪。

如雪像她的名字一样，白的像雪一样，也像是雪一样脆弱，但她并不如她外表表现的那么脆弱，她认真给商云白制定逃跑计划，和商云白规划逃出去后要怎么生活。

商云白知道计划注定失败，但是他不能说，所以就和如雪讲了一些她向往的外面的生活。

如雪听的认真，她专注的看着商云白，淡粉色的眼睛渐渐融化出一些温柔的笑意，“我会救你的，云……白，云白。”

这是她第一次叫商云白的名字，商云白愣了一下。

如雪抓住商云白的手，“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你的世界，去有汽车的地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会保护你的，越过这片海，去你的家里！”

商云白笑起来，“好啊。”

一点有些残忍的温柔，一句略显冷酷的应允。

如雪抬着头，认真的问，“我可以吻你吗？”

商云白愕然睁大眼睛，一点愣。

如雪靠过去，淡淡的粉色嘴唇，极轻的碰了商云白的嘴唇一下，温柔的力道，她才是个瓷娃娃，但是她却像是害怕碰碎瓷娃娃那样亲吻商云白。

“我好喜欢你，就像……他们喜欢他们的神明一样喜欢你……”

*

被抓住，是几天后的事情。

当时商云白已经很狼狈了，白大褂上面有灰尘，他被好几个人绑着带到了礼堂。

全镇子好几千个人都聚集在了这里，密密麻麻看过去都是人头，站在外面的甚至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是他们依旧站在原地，满脸虔诚。

“……抓到了……”

零星的字眼划过耳朵，如雪作画的手僵住，她顾不得戴上遮阳的帽子，顺着人群聚集的位置狂奔，脆弱的雪人一样的漂亮少女赤脚踩在地上，脆弱的皮肤被碎石划出伤口，一路像是踩着鲜血而行。

如雪拥挤着到最前面，好像没多久之前还在和自己谈论未来的漂亮医生，此刻低着头，被捆绑在椅子上，像祭品那样摆放在白色蜡烛围成的圈中间。

如雪立刻就要往前冲，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他们不满道：“不要打扰我们对神明大人的献祭！”

少女甜美的声音沙哑的提高，像是发了疯，“不行！他不可以！”

好多手，不知道是谁的，力道很重，压着如雪的手脚，压着如雪的嘴唇，把她的声音压了回去，手腕脸颊都痛的发麻。

如雪只是害怕，害怕她的小医生不知道有人为了救他拼命，害怕她的小医生要伤心，只是她连发出声音告诉他都不行。

她不明白……

为什么这些人要用她的神明去取悦他们的神。

如雪在人群中睁大眼睛，看平日里慈祥温柔的村长拿着一把刀走到商云白面前，划开娇嫩白皙的皮肤，鲜血涌出，周围人都在兴奋的拍手叫好，好像只有如雪能看见小医生因为疼痛而颤抖的睫毛。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请接受我卑微的请求，不要带他走。

风很大，吹不散满室血腥味，如雪被按着，死死盯着眼睛都红了。

小医生的脸色变得好白，变得比她还白，像是在冷，像是在痛一样发抖。

*

周围的人什么时候散去的，如雪没有印象，她身上都是被那些疯狂的狂信徒压制出来的青紫充血的痕迹，脚底已经因为流血太久不能行走，于是她就跪在地上，像那些人拜见他们的神明一步一步虔诚的跪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