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柔就是因为在老太太身边伺候,才知道了沈谷荔的存在。一直担心那个商户女会挟恩图报进侯府,她不想自己苦等数年的表哥被一商户女捷足先登了。
尤其是打听到最近谢戎每天下职回来换了常服就跑去西街那商户女新开的面馆用食,让她更心焦不已。
虽然老太太没说,但对谢戎这般行为也是不赞同的。救命之恩可以予以银子、职位之类的报酬,何必天天缠着孙子去上不了台面的面馆子呢。
赵雨柔简直就是老太太肚子里的蛔虫,就这么自告奋勇地出门去西街打探沈家小姐到底长什么模样,查探她心里又是怎样的算盘。
沈小姐长得明媚大气,如果不一张口就让人卖干挂面的话,还真有贵女的气质,可惜了,满眼只有金银买卖,俗气得很。
这倒让她放心了不少。
这样的女人,老太太怎可能会让表哥娶进门来呢,绝对不可能。
赵雨柔回来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她所见到的沈小姐,听得老太太眉头直皱,最后却是放心地挥手让赵雨柔回房休息了。
老太太正如赵雨柔所想的那样,庆幸沈谷荔没有在孙子失忆时趁人之危,让孙子许下什么不可挽回的承诺。
既然沈家小姐爱做生意,让她会如她所愿,只要她一直安分守己。
可谢戎来给她请安之后,老太太有些不确定了。
老太太从没有见过从小缺根筋的戎哥儿如此维护过谁,甚至隐隐带着点对她的谴责。
“祖母,若是没有沈小姐的援手,孙儿现在就是一副被野兽啃食殆尽的骸骨了,你们如何要恩将仇报地去找沈小姐索要东西呢?”
老太太歪坐着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些,“放肆,你敢这么跟祖母说话?”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使沈小姐想要我的这条命也是可以的。这是我欠沈小姐的,我自己还,只求祖母不要打着侯府的名义去为难她。”
谢戎背脊挺直,犹如一棵宁折不弯的大白杨,站在光阴里朝老太太行了一礼就走。
“你,你----”老太太气呼呼地指了半天,也没你出下半句来。可孙子已经几个大跨步出了屋子。
得到消息赶来的赵雨柔在游廊拐角遇上了谢戎,正扬着笑脸上前打招呼,却见谢戎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身而过。
赵雨柔微张的嘴好半天才缓缓合上。
屋里老太太正气得直喘气,问身边的老嬷嬷,“戎儿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去为难过他的救命恩人了?跑到我这里来发了那么一通闷火就走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老嬷嬷帮着老太太顺着背,“老太太您别急,三少爷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能让他这么生气,肯定事出有因,我让人去将平安喊来问问情况。”
“这雨柔刚去了面馆,他就回来发火了,该不会是雨柔那孩子做什么-----”
门外的赵雨柔停住了脚,手中的帕子搅成了一团,她害怕得往后挪了脚步,拉着自己的丫鬟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