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荔又想到了那只掉落的布鞋，“那个叫四丫的小姑娘是不是也被你给吃了？”

唐兰儿这次没有立马就回答，身上的火烧让她痛苦地扭动着。

“我没有害人，小孩都是柱子抱来给我吃的。我本是不愿意吃的，是柱子非要喂我，呜呜呜！”

全身都燃烧起来的唐兰儿痛苦地倒地，她用自己的躯干圈住已经烧成一片黑灰的孩子们。

“我很听话的，大山让我不要出门我就不出门，大山每天都会给我猎回好吃的野味。我终于有了大山的孩子，我们明明都那么高兴------我本不该下山的，我------”

唐兰儿好听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大火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静静看着那处突然窜起老高的一道火焰，又慢慢恢复如常。

大火烧一整夜，悉心筹建的青砖大瓦房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天明破晓，废墟里还有火星子在闪动。

守了一夜的捕快们活动活动筋骨，在废墟里又检查了一遍，连柱子的尸体也被烧没了。于是，捕快带着仵作一起匆匆回了衙门。

谷荔在唐兰儿倒下后，就离开了。

两人昨晚回来的太晚，不想吵醒连母，只得先凑活着睡在了一张床上。

还盖了同一条被子。

连云深说，他的屋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了，被子都在母亲那屋收的呢。

睡觉前，两人还躺的泾渭分明，等醒来时，两人却已经黏到了一起。

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的熟练，谷荔从连云深怀里醒来，自然而然地问一声：“早呀！”

“早，小荔儿！”

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也都等着对方先一步动作的两人就这么对望僵持着。

谷荔想着要怎么退出他的怀抱才不那么突兀，连母就在屋外叫起床了。

“云深，阿荔，你们醒了么，村里出大事了！”

“娘，我们醒了！”谷荔闷头一骨碌滚进里侧，拿脚去踢连云深赶紧先起。

连云深看着只露在被子外面半个小脑袋的谷荔，好笑道：“咱娘不会进来的。”

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早就做过了，同睡一张床而已，还这么害羞的么！

饭桌上，连母将她刚刚去河边洗衣服时听来的消息讲给两人听。

“听说石头媳妇要回来跟石头合离，孩子都不想给齐家呢！红云嫂子又中风了，哎，村长好好的一家就这么散了。”

“那张远家的得知自己的四丫头是被柱子给骗走的，现在也去村长家里闹事，要说法呢！”

谷荔记得昨晚那个妇人，“她现在知道要说法了，女儿都丢失那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找。”

“可不是，多半是要银子吧，张远家的那宝贝儿子，身体一直都病歪歪的，得用汤药养着。他家已经卖了一个丫头换药钱了，这不现在肯定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说不上来的郁闷压在胸口，谷荔难得地没有去盛第二碗粥。

“吃饱了？娘再给你添一碗？”

谷荔小脸一红，“娘，我真吃饱了！”

她这小个子其实胃口并不是很大，只是长时间没有吃饱过，导致她每次都要将自己吃撑。

这才给连母留了个很能吃的印象来。

“那再啃个馒头，夹点鸡蛋！”连母拿起一个最大的馒头塞到谷荔手里，还往她嘴边推了推。

谷荔：-----

她是真没胃口呀，母爱的沉重，还是第一次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