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薄,咱们这是干什么去?这么多兄弟都叫上了!”吕亮眼角抽了抽,实在是闹不明白,自家师父是要做什么。
“这哪里还用问,呸!”黄平啐了口唾沫,浑身都有些冒火,司农寺这么多年,平淡的就像是一块豆腐,他早就受不了了,今日这般动静,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跟着师父冲就行了:“张主薄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兄弟们,准备好了。”
黄平向左右上林署的官员低喝一声。
“署令,瞧好吧。张主薄,用不用抄家伙?”郭云松撸起来袖子,露出了黝黑的臂膀。
别说,他们这些向来和土地打交道的官员,品阶不高,可是身子骨却比一般的官员要硬朗不少。
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大手,孔武有力的臂膀······
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张楚抄着手,步伐很快,眯了下眼眸:“不用。”
“等会咱们要进皇城,带着家伙,进不去。”
进皇城?
听到这三个字,不论是黄平也好,还是吕亮也罢,眼珠子都是一瞪。
“师父,咱们不是造反吧。”黄平压低了声音,快走两步,在张楚耳边说道。
“放心吧,某家还没活够呐。”张楚咧嘴笑了:“不用多想,某家带你们,就是把咱们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罢了。”
咱们自己的东西?
什么?
司农寺还有东西遗落在皇城?
他们不解些微疑惑,但,只要不是造反,就无所谓了,跟着师父冲就是了。
奶奶的!
这可是皇城啊,上一次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来着?已经想不起来了。
司农寺衙门位于芳林门前,自然,张楚直接是从西侧的顺义门进来的。
门口的侍卫阻拦。
一来,这里一般走的官员并不多,只要是上朝的官员几乎都是走朱雀门,二来,这群绿袍大军,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上朝的啊,再说了,朝会已经开始了好一会了。
张楚冷哼一声,斜了他一眼,睥睨道:“看清楚某家是谁!”
“昨日,你也跟着某家在城外北山,挖过窑洞吧。”
“某家领陛下之命,率十六卫为陇右道百姓打开一条生路,此乃陛下金口玉言的敕令。”
“现在某家率领司农寺官员,前来我太仓署的仓库,运送粮食前往北山,如此紧要之事,岂能耽搁?若是北山有百姓饿死,陛下震怒,你们何以自处!”
“还不快闪开!”
“你们自去禀报皆可,先让开路。”
张楚低喝。
今日既有朝会,那么就说明这些金吾卫乃是今日新轮值的士兵,如此,昨日不在皇城镇守,不在长安城中巡视,就大概率跟着李君羡,前往了北山。
当看着这几个金吾卫脸色惊变的样子,张楚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来是张祭酒!”
顿时,值守的金吾卫纷纷行礼。
“恕吾等眼拙,既然张祭酒······既然张祭酒身有要务,自是不敢拦。”
“太仓署仓库,也确实是在皇城之中,这也确实是司农寺的分内之事。”
“不过,张祭酒,你们先去忙,我,我这边还是得向宫里汇报一声。”
领头的队正也走了过来,沉声说道。
“这是自然!”张楚颔首。
汇报?
汇报去吧!
自己可不怕汇报,这事,就算是陛下,用脚后跟想想也是支持自己的。
金吾卫闪开一条路,张楚带着黄平吕亮他们冲了进去。
立马,也有金吾卫跟上监视,这是防止张楚他们去太仓署仓库之外的其他地方。
那队正则是快步前去汇禀了。
黄平,吕亮这个时候也都彻底反应过来了。
贼他娘,合着师父的目标,是太仓署在皇城内的仓库啊!
是了!
北山的事,昨日已经传遍了长安,那地方缺粮啊。
这皇城内的太仓署仓库自从被户部占了去后,便是满满当当的,足足一万担。
这仓库位于太庙旁边,刚开始是为了祭祀而立,这原本是司农寺的活,但后来礼部接了这个差事,再加上司农寺开始没落,实在是没有东西填满了,就被户部直接占用了。
因为皇城里各个衙门,可都是大唐的中枢,不比司农寺这种被赶出皇城的偏衙门,试问那个衙门里面没有紫袍大佬坐镇?
自然,这里的衙门膳食也都多有规矩,这一点,是户部直接负责的。
刚开始户部是每天运送粮食过来,但久而久之就嫌麻烦,正好,司农寺没落,这仓库不说二话,就直接被户部占了去。
说实话,这件事,太仓署上下是有些憋屈的,可是没办法啊,只能忍着!
谁叫户部人家位高权重啊,掌管天下钱粮,小小的司农寺怎么能抗衡?就算是闹到最后,丢人的肯定也是司农寺。
所以······
只能忍下来!
可是现在······
吕亮下巴上的羊角胡有点哆嗦。
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从自己手里丢出去的太仓署仓库,竟然有一天,还能再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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