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为的不光是挑起你我之间的矛盾。”
张聘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脸上也带了一丝危险的神色。
“或许,是挑起两江和皇都的矛盾呢。毕竟,谢巡察使你可是代陛下巡察两江的。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都是圣上。”
“就如当街状告一事。若是谢巡察使执意认为我等两江官员和世家有罪,或许便会被有心人认为,是陛下对两江官员以及一应世家起了疑心。虽我等都自知清白,也不敢对陛下有二心。但一直闹下去,或许两江的人心便再难聚拢了……”
“而若是谢巡察使信了我等,那日当街状告,许多百姓可都是亲眼目睹了的。没有切实有力的证据,或许便会有有心之人在百姓中散布谣言,说谢巡察使故意包庇我等,进而引发了百姓们对于皇都乃至陛下的不满。百姓们的心思最是好挑唆,如今又正值水灾,正是民心不稳的时候,若是百姓们躁动起来。唉,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中的深意可就大了。
谢望之一惊。
“张太守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谋……”
接下来的话谢望之几乎不敢说下去。
而且他心中,却对张聘所说的话信了几分。
毕竟,这一切实在都太过凑巧了。
进入宛陵的第一天,他就着了张聘的道儿,不得已站队太守府。
结果偏偏就来了一出当街状告,让本想糊弄过去的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调查。
更是因此惹得自己和张聘互相猜忌。
若不是因为皇都传来的卿卿有孕的消息,让自己改变了主意,决定借张聘之手除掉庆国公,从而主动对张聘低了头,愿意同他共同遮掩此事。
那么怕是自己和张聘之间或许就要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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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代表着陛下,而张聘代表着两江的官员和世家。
无论谁胜,另一方也都会损失惨重。
起初自己以为是庆国公安排的这一出戏码,为的就是让自己尽快动手。
但如今看来,却并不像是他的手笔。
庆国公虽然厌恶自己。
但是,他效忠的是皇后,是太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皇家最忠实的狗,是绝不愿意有任何人来损害皇权的。
若真是挑起皇城和两江的对立,他也并不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反而一个不慎,极容易引发两江灾民的暴动。
届时,不光会有损陛下的威名,此刻他也身在两江,一旦灾民暴动,他也极有可能深陷其中。
岂不是得不偿失?
听到谢望之如此上当,张聘抚了抚长须。
“这也只是一个猜测。只是,谢巡察使有所不知,我这里昨日得到了一封密报。谢巡察使可记得,昨日大张旗鼓入城的那支车队?”
谢望之邪皱了皱眉。
他自然记得,毕竟那两个灾民就是拦截了那支车队,才引发了那么多围观百姓的注意。
“那车队的主人身份有异?”
谢望之立刻猜到了一些端倪。
张聘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谢望之,又看了看一旁的纪晟。而后更压低了几分声音。
“那马车里的人,据说是来自皇都,而且,是皇家血脉。”
张聘竟是要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捅了出来。
谢望之和纪晟都是一惊。
皇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