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怕是只有一副皮囊还是正常的了。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谋逆你以为是简单说句揭竿起义便能成事的吗?当今陛下虽称不上盛世明君,可也绝不是昏君,不至于民间怨声载道。你我二人有什么?你在两江的官声到了何种程度?张聘,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些百姓可是恨不得生撕了你的。没有人心,没有钱粮,你我如何谋逆?仅靠我手中的这些兵马?是,如今我带着的这三万兵马听着不少,可仅皇都周围便有十数万大军拱卫陛下,随时听召。他又是正统,你我谋逆,必然会惊动四方驻军,你我连皇都怕是都接近不了,便要被立刻正法了!”
常珣句句都是在拒绝,可张聘却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浓。
“常珣,你心动了。”
若不心动,绝不会说出这样一番已经是十分越矩的话。
是啊,心爱的女人被夺走,这些年来更是在深宫中备受冷落,他心中难道一点儿怨气也没有吗?
就算不从儿女情长的角度来说,一个男人,听到自己有为帝的希望之时,谁会不心动?
万人之巅,那可是天下所有男子的向往!
常珣哑口无言,半晌都未曾说话。
“你是位极人臣。可是如今陛下对你的看重,也不及从前了吧?你和皇后娘娘有旧情,自然是支持太子登基。但凭心而论,这些年来陛下的所作所为,可有要让太子承继大统的意思啊?”
“陛下可是直到如今都未曾为太子拨派属官,一个太子,再过几年便要入朝听政了,手下除了自己的伴读,居然连个太子属官都无。这般态度,可不像是看重太子的模样啊。且如今大雍谁不知晓,陛下最看重的孩子,是太子的胞姐乐安公主。陛下对乐安公主的殊荣,便是对太子陛下的敲打。他们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连我远在两江都有所耳闻,这对皇家姐弟之间的关系可并不亲厚啊。”
张聘虽身居两江,但对皇都的一切却可以称得上是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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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乐安公主威胁不到太子的地位。但不说如今大皇子占了长子的名头,贤妃所出的三皇子更是聪慧之名远胜太子,就说来日珍妃若是顺利生下五皇子,常兄,你说,这太子还有几分把握能够登上那个位子?”
“他日别人登上这个位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常兄还能有今日的风光吗?”
“至于你所担心的那些,我自然都考虑过。当今陛下登基十数载,虽未有百姓称道的明君之举,但也算按部就班,除了曾经专宠珍妃一事,其他怎么都算不上昏君之举。可是,若是他的身世存疑呢?”
常珣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
陛下的身世存疑?
张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陛下根本并非崇熙太后所出,而是先帝的罪妃郑氏的血脉!常兄可知,当年郑氏是因为何种原因被贬入了冷宫?”
“当年,郑氏与禹王私通,被圣上亲眼目睹,因而从充媛之尊废入冷宫。而陛下,就是郑氏在那之后生下的孩子。常兄,你说当今陛下的生父到底该是谁呢?”
张聘开口便是王炸,炸得常珣都反应不过来了。
郑氏?!
常珣从自己的记忆里努力寻找着这个名字,最后只隐约记起,几年前,陛下曾经去过一次宝净堂处理当时还是庶人的珍妃状告皇后一事,当时宝净堂内有个先帝废妃冲出来冲撞了圣上,似乎便是郑氏。
只是,她好似已经去了许多年了。
陛下,居然是郑氏的孩子?
常珣一下接收了如此多的信息,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