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宣元曦。
在一向温柔的贤妃面前,宣元曦却有些拘谨,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只老老实实站着回话。
“无论能否做好,我们都不必出手了。”
贤妃看着刚刚誊写好的纸张,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微微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
“做得太多了,反倒是引人注目。你还太小,此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我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贤妃想,这一次,绝不能再出问题了。
上次她被桑月见设计了一道,失了马上就到手的淑妃之位,
之前陛下对自己虽说不上宠爱,可到底念及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总有几分昔日的情意在。
之前,她也听闻六局已经在筹备淑妃宝印和服制了。
如今宫中有望坐上淑妃之位的,唯有她而已。
就连贤妃自己,也已经将这个位子当做是囊中之物了。
不想,后面此事竟是不了了之了。
回想起圣上对自己突然冷淡下的态度,再想到桑月见故意从自己手中要走的那套琉璃花盏,贤妃还有什么不明白。
自己都已经谨小慎微到如此程度了,桑月见居然还防着自己。
不过一个淑妃的位份而已。
严格来说,贵淑贤德都是正一品妃位,不过是因为封号才分了高低,能不能得这个淑妃位份,对贤妃来说其实并没那么要紧。
只是,她在乎的,是桑月见这么一折腾,毁了她花了十几年功夫才在陛下心中好不容易立起的与世无争的形象。
小主,
也是她低估了桑月见对陛下的影响。
前有纪容卿,后有桑月见,陛下这些年也不知是怎的了,竟是在女色上如此容易沉溺交心。
纪容卿便也罢了,如今人已经死了,且她活着的时候和六宫妃嫔都不交好,于自己而言,她这种脑袋不清楚的人,占着宠妃那个位子反倒是好事。
可桑月见就不同了。
自己可没忘了,她初入宫的时候,和皇后一直颇为交好。
即便如今成了宸贵妃,她和皇后的关系也说不上坏。
这样一个对陛下影响巨大的女人,若是她将来在陛下耳畔煽风点火,为太子说话……
这局势就未免有些太有利于皇后一派了。
且皇后所出的景王如今几乎是一枝独秀的出色,前朝之上竟是无人可挡其锋芒。
等到来日景王嫁人,这些助力不都便宜了太子?
元曦到底年纪还小,如今也不是让他站于朝堂的时机。
自己也并无母家可帮衬元曦,过早让其出现在朝堂上,只不过是揠苗助长,反倒毁了他的可能。
“此次陛下突然昏厥,所有人都揣度陛下的身子出了大问题,可本宫觉得,或许不是陛下的圣体出了问题,而是陛下不满如今的朝堂局势。”
在外人印象中总是内敛沉静的贤妃,此时谈论起朝政,却有一种与她周身气质截然不符的笃定和凛然。
“大皇兄,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一些。”
宣元曦此时没了在宣元辰跟前卖乖的那副样子,提起大皇子,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和讥讽。
“再不争气,那也是长子。在你未长成之前,他必须在前朝钳制住太子和景王。”
如今,太子只负责统领朝事,并不在具体事务上插手。
那么,最容易抓住把柄的,便是景王。
所以,宣元辰他必须主动出击,给予景王重重一击,暂时拉回朝堂之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