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曜紧紧攥住了手,指甲没入掌心,刺心的疼痛让她在这一时刻能够维持着理智。
这是冲着她来的。
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救人。
其他的,都可以留待日后发落。
在宣元景略有些担忧的眼神中,宣明曜疾步上前,利落跪在了圣上面前。
“父皇,请让儿臣奉命前去查看,年关时节皇都的暴雪应对由儿臣负责,此时出了此等大事,儿臣自然难辞其咎,但还请给儿臣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而且……”
宣明曜轻呼一口气,继续沉声道。
“非儿臣狡辩之由,恩济庄的一应应对举措,儿臣两日前均带人排检过,并无异样。如今突然屋舍垮塌,若当真是儿臣之过,儿臣自是领罚,绝无怨言。但若是有人从中设局,想要在大雍百姓对父皇您崇敬涕零之时,在年关祥瑞之时,故意制造事端,污扰父皇清誉,更甚者,有如两江逆党之徒暗中图谋,那便是对父皇,更是对大雍江山不利!”
宣明曜知道,此时过多的辩白并没有什么用。
她必须将这件事说得更严重一些,将父皇彻底拖下水。
如此,他才能够重视起来,才能够给自己喘息和调查的机会。
果然,宣明曜这番话一出,圣上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沉思之色。
死几个人他倒并不在乎,相反,这的确合了他的打算。
压一压最近明月奴的风头。
只是……
若这件事真的被有心之人利用,影响了自己的圣誉,甚至于被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弄出了什么天罚之类的名头,到时事态难以控制,难道自己还要下罪己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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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留于青史之上的污点了。
圣上如何能够忍受?
见圣上陷入沉思,宣元辰岂能真让宣明曜逃过一劫。
真让她去了现场,就等于父皇已经在这件事上将她摘出了大半。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够让她轻易逃过?
“父皇,景王此时所说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失职之罪的推脱之言。前几日父皇您圣体抱恙之时,景王便以巡察皇都暴雪应对之举为借口姗姗来迟,丝毫不见其忠孝之心。如今,恩济庄出事,她难逃其咎,偏偏还信口胡编如此多借口想要逃脱罪责。父皇仁治天下,百姓敬服,如何会出现景王所说的景象!儿臣愿前往恩济庄督查赈灾,请父皇成全。”
宣元辰扑通一声跪下,主动请缨,态度坚决。
不能让宣明曜去。
只要她去不成,这次,她就彻底完蛋了。
圣上一直未曾说话,陈皇后有些心焦,想要为明月奴说上几句,但刚要开口,却硬生生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能说。
自己此时为明月奴说话,不是帮她,反而是害她,让圣上对她更添猜疑之心。
宣元景则是迅速在脑中盘算了一二。
不能让礼王去。
这件事,明显有蹊跷,就算礼王未在其中动手脚,但是一旦让他去了,这桩罪名便会定死在阿姐头上。
“父皇,儿臣以为,景王和礼王所言皆有道理,但此时并不是相争二者到底谁对谁错之时,一切,当以恩济庄那些人的性命为重。不若,儿臣前往。儿臣身为太子,此时前往最能安抚百姓之心,若父皇觉得儿臣年轻不够稳重,也可多派几位大臣同往,以此彰显朝廷重视之意。”
宣元景此时也没功夫再细思量别的办法了。
父皇如今的态度游移不定,万一真的圣口定了宣元辰,再改便来不及了。
宣元景上前一步,主动跪下请缨。
他和阿姐都站出来,两个人的机会总大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