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宣元辰可是刚和她结下一场仇怨,这个关口上暴毙,任谁都会往她身上多想几分。
而且,宣元辰如今对她已然是全无威胁,看着他在行宫内幽禁不得出,某种意义上比杀了宣元辰更为畅快解恨。
她绝不是如此冲动易怒之人。
况且,她若真做,也不会让身边的女官去直接接触动手之人,这岂不是送上门的把柄?
“就查到这些?”
圣上淡淡抬眸望向晋赟。
这可不该是晋赟和太平司的水准。
“印泥的事,如今宫中线索不多,微臣只能确定是宫中递出去的东西,但具体何人所为,还需再仔细查过。”
要在皇宫中大肆搜查,总得圣上允准。
否则,便是太平司也不敢随便僭越。
“大皇子的尸身,周太医已然查验过,死因的确是中毒。或者说,是机缘巧合才会有这般中毒的表现。替换过的药材,暗藏祸心的药罐儿,本身都不足以快速致命,动手的人应当也是存了日久天长消磨大皇子生机的想法。只是,这两方动手的人应当并不是一路人,他们的算计撞到了一起,竟是让原本藏得极好的手段都双双暴露了出来。”
两方人马都想让宣元辰死,还都想让他慢慢消磨病死,可没想到他们想到了一处,竟是阴差阳错直接一碗药就给宣元辰断了生机。
“那个药罐,微臣已经仔细拷问过行宫内一应经手的人,药罐入了宣巍院中后,的确被调换过,原本的药罐也已经根据供词,在行宫中的池塘底找到了碎片。只是,对于此事,宣巍直呼无辜,他说自己是为人陷害,并不知晓此事,更未曾对大皇子下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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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吞吐吐,有什么不可直说的。”
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了圣上的预期。
宣巍,居然真的参与其中,这无疑是打了圣上狠狠一记耳光。
毕竟,自己这些年来对宣巍的子女一直都是十分厚待,甚至前些时日还动了想将复立其长子为禹王的念头。
如今,宣巍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将他之前的仁厚全都扔在脚底践踏。
“是,宣巍院中的侍妾曾氏在受审时交代说,宣巍这些年来其实一直对陛下您颇有微词,他觉得,自己当年因着丽……因着郑娘娘丢了王爵,又是先帝亲手将其削爵囚禁,打落云端,而陛下您如今却高居帝位,万民敬仰,心中难免失衡,这些年来也一直在窥探宫中消息。在得知大皇子被废黜的消息后,他便心生恶念,想要以大皇子之死,为陛下的明君之望泼上一盆洗不净的脏水。他原本的主意,是让大皇子沾染恶疾,届时在民间散布谣言,说是陛下为了平息民愤故意杀子灭口。谁料,竟是阴差阳错被另一帮人破了局,也露了马脚。”
听到晋赟话中提到了自己的生母,圣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好啊!
好啊!
好一个宣巍!
自己原本还想着他当年到底是被沈氏构陷失了尊荣,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多有抚恤,不想他心中竟是存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当年若不是他藏不好自己的心思,更是厚颜无耻弄了一个和母妃容貌相似的侍妾在身边,事情何至于到那般地步,自己又怎会认贼作母二十余年,最后未能尽孝膝下,与生母相认不满一日便天人永隔。
他居然还敢怨怼皇家,怨怼朕?!
最关键的是……
圣上因着宣巍对他的恶念而陡然一惊。
若是宣巍在外传扬自己的身世,母妃当年“私通”一事被抖了出来,是否会有人质疑自己的皇家血脉?
这是他绝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