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圣上不解,千牛卫为何也会毫无动静。
是裴九安背叛了?还是常珣背叛了自己?
“陛下,您此刻是不是在想,这千牛卫中到底是裴大人背叛了您,还是庆国公起了反心?”
一道女声在屏风后响起,也让圣上顿时愣住了。
这声音……
很快,一袭青色宫装的女子在屏风后出现。
竟是已经死了的张盼儿。
她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在刑澍手上受的那些伤还未好全,加上刚刚失了一个孩子,身子的亏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养回来的。
但即便如此,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坚定。
这么多年了,自己第一次有机会平视着他说话,张盼儿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丝毫的怯意。
圣上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竟然是她。
汪慎居然是她的人。
好!
好一个张氏!
哪怕自己下了处死的旨意,她都能逃过一劫,真不愧是能够将自己骗了近二十年的人。
她留的后手,竟有如此之多。
“张氏,你要篡国。”
圣上的语气淡然却也笃定。
她假死后不逃出宫,反而在今日出现在了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什么叫篡国?陛下,您未曾废了臣妾的名位,便是降为采女,宫中采女张氏可还是活着的。而且,祉王便是被过继到了宸贵妃名下,他终究是臣妾的骨血。臣妾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些东西,如何算得上篡国?他可是宣家的子嗣,这皇位他本就该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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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曦?!
她竟是想要给元曦谋这个皇位?
她疯了吗?
那些愿意加入她的人也都疯了吗?
圣上疑惑不解地看向张盼儿。
她应当知道宣元曦命不久矣这件事的,不然也不会急着私通有孕,如今为何……
“陛下,元曦中的毒,是百日醉吧。您留下了唯一的解药,置元曦的生死于无物,臣妾这个做母妃的,自然心疼自己的孩子,想要为他多延续一些时日了。”
说话间,张盼儿已经走到了圣上的身前。
汪慎都是她的人,张盼儿知道百日醉,圣上根本不意外。
只是,她既然知道,以她冷心冷血的性子,便不会再在宣元曦身上投入这么多才对。
她如今也没了身孕,便是想挟小皇子篡位都没了可能。
那她今日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元曦中毒,不也是你惹下的祸端吗?张氏,你和拓跋侑私通叛国,朕看在元曦的面上才给了你个体面的死法,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知悔过。今日朕出了事,你以为你能逃得过?你以为宗亲王族会不起疑心?你以为凭借两个内侍就能让你坐稳太后的位子?”
圣上仿佛看蝼蚁一般看向张盼儿。
自己突然暴毙,宗亲必然会起疑心,便是继位的是太子或景王,都不一定能坐稳位子,更何况是手头并无多少势力的张氏?
她当真是痴心妄想!
而且,宣元曦已经被她彻底伤了个彻底,且如今已经被过继到了月见名下,那可是过了明旨,前朝后宫皆闻的。
她如何笃定宣元曦继位后她就能成为太后?!
更别说那绕不过的百日醉了。
张盼儿没解释所谓和拓跋侑私通一事。
左右她的确私通过,虽然不是和拓跋侑,但既然有这事儿,便没什么可辩驳的。
更何况,比起应升这个微不足道的内侍,显然是拓跋侑这个奸夫更能激起陛下的怒气。
她乐得看圣上如今这副模样。
听到圣上的话,张盼儿突然嗤笑一声。
她那打量的眼神在陛下的脖颈处淡淡扫过,而后低声道。
“百日醉虽然没了解药,但元曦并非没救了。臣妾偶然听闻了一剂解毒的方子,或可一用。只是,需得看陛下有没有这份慈父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