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氏母女坐下后,有几个婢女端了茶点进来,各自替张氏和徐婉斟满茶水,两人对着婢女道了谢。
姜侧妃适时的开口:‘这是武夷山岩茶大红袍,徐太太看合不合胃口。’
张氏端着茶盏浅尝了一下,夸赞道:‘闻之清香,品之甘醇,回味更是馨甜无穷,属乌龙茶中的极品,好茶。’
姜侧妃笑道:‘徐老爷家里是茶商大户,徐太太都说是好茶了,那应该是不错了。’
张氏奉承道:‘王府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周王妃笑着接过话题:‘好不好的也得合口味才是,我们王府的点心也还不错,徐姑娘要不要尝一尝,看喜不喜欢吃?’
‘谢谢王妃娘娘…’民女暂时不饿,她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出口的话就成了‘那民女就不客气了。’
徐婉大方的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吃起来,豌豆黄,绿豆糕,各吃了一块。
周王妃似乎很喜欢徐婉的爽快坦然,等徐婉明快的夸赞了糕点好吃后,又细细问了徐婉平时都读了什么书,在家里空闲时都有什么消遣,是更喜欢绣花,还是练字,姜侧妃还问徐婉有没有经常陪着母亲打叶子牌。
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态度和蔼可亲,如邻家长辈。
一会儿又有其他客人前来,周王妃就让婢女先领了张氏母女俩去福镶院坐,徐婉知道,那边是接待厅,若不是周王妃有意召见,她们一进王府就应该被领去那里。
踏出毓秀苑的院门,张氏和徐婉呼出一口气,等在外面的碧荷和燕儿迎上来。
小公公在前面领路,张氏在后面边走边低声表扬徐婉,‘婉儿今日表现不错,娘亲原本还有些担心,没想到婉儿比母亲还要大方淡定。’
徐婉笑得勉强,‘母亲过奖了,在母亲眼里,女儿自然是哪里都好。’
她哪里想到,一旦不把周王妃当婆母,不去小心翼翼巴结,反而能得她另眼相看。
当然,也有可能是汉王府现在太需要徐家的财力,所以周王妃才放低了姿态。
福镶院的花厅里已经有十几家官眷坐在一起聊天。
领张氏母女俩过来的小公公是周王妃身边得力的心腹公公,这些官眷都是人精,一下子猜到张氏母女是被王妃单独召见过的,顿时对母女俩热情起来。
徐婉不免心下腹诽,果然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就说刚才那位拉着母亲帮忙引荐给各位夫人太太的卫所指挥使镇抚司夫人,梦里自己都是王府儿媳妇了,可她都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陆陆续续又到了许多官眷夫人小姐,徐婉也和同龄的一家布政司参议家的李姑娘聊在一起。
宴席开始小半个时辰前,周王妃带着姜侧妃并几位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到达福镶院,一时间大家行礼问安、王妃赐座寒暄,好不热闹。
周王妃几乎与每一位官眷都打了招呼,那些官眷家里一些子女学了什么,老太太身体如何,丈夫有没有纳妾等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几乎都能如数家珍,姜侧妃不时的在旁凑趣说笑。徐婉看着,一边感叹周王妃的本事厉害,一边也明白为什么王府这么多侧妃侍妾,却偏偏带了姜侧妃一道迎客。
说了会儿话,周王妃又笑着道:‘咱们大人说话,小孩子觉得无趣得很,芸儿你帮着招呼这些小姐妹到侧厅玩去吧。’
沈芸应诺,领了小辈女孩子往旁边的侧厅走去。
沈芸今年十五岁,与沈珺是胞妹,同出章侧妃,两人性格却大相径庭,沈珺严肃冷凛,沈芸却温柔娴静。
跟着她一路去侧厅的女孩都是些与她差不多大的,除了沈柔、沈琳,她们两个才十二岁。
大家到了侧厅,自有婢女上茶水点心,沈芸安排好茶水后就挨着徐婉身旁坐下,温柔的与徐婉寒暄:‘徐姐姐脚伤好了吗,上次不知道是徐姐姐,倒是冒犯了。’
徐婉笑道:‘让沈妹妹挂心了,已经大好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
话毕,两人相视一笑,沈芸知道,徐婉没放在心上,徐婉也明白,马场的事,与沈芸无关。
旁边的容华县主听见两人对话,好奇道:‘两位姐姐在说什么,什么脚伤,什么打架?’
容华县主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姿娇小,面庞清秀,肌肤如羊脂般洁白,柳叶眉下,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给人一种纯真而可爱的感觉。
徐婉暗想,不知她的父母是如何的疼爱她,才能养出这么单纯的小女子。更加难以想象,多年后,她的父亲会打着靖北王的旗号谋夺天下。
沈芸正愁要怎么像容华县主解释,对面的章韵瑶笑着接过话头:‘她们在说上次徐姑娘受伤的事,当时若不是二表哥及时出手相救,徐姑娘可就危险了,徐姑娘该好好感谢二表哥才是,都说救人一命胜照七级浮屠。’说着章韵瑶捂着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