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我没做过。”徐青声音如同蚊语,如果不是铁牛的听力好,那就只有徐青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这样就好。”铁牛的另一只手将医用棉浸入酒精,轻捏一下,在地藏的伤口上擦拭,然后,给徐青一个眼神。
两个人忙碌起来。
地藏身上的伤口二十几处,有大有小,脑袋上一个伤口已经露出头骨,铁牛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周边的头发快速清理。
徐青吸着冷气,动作显得笨拙,恐怕让伤口扩大,泪水在眼眶流转,就像受伤的小兔子似的,仿佛伤者是他的家人。
铁牛将徐青清洗过的伤口缝合,两个人配合着,终于,将青年地藏的伤口处理完,包扎。
房间外,又有人抬着伤者进来,铁牛根据伤者的轻重,吩咐着,雷子、小诸葛几人也加入进来,帮着清理伤口。
渐渐地,天边露出鱼肚白,房间里的人,都没有感觉到,几个人除了铁牛,都是汗流浃背,汗水将衣服打湿,贴在身上。
暴雨依然在下着,处理完伤口的患者被人们用雨布遮挡着抬出房间,只有五六个重伤者被安排在墙边,家属在照顾着。
徐青、小诸葛几人瘫倒在地上,铁牛站起来,眼眸中那坚毅的神光让他显得与年龄不符的清冷。
“轰隆隆。。。。”一连串的雷声,一道道闪电从天际横劈下来,让清晨的小山村震动不已,纸糊的窗户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裂开来,豆大的雨滴斜打在窗户之上,迅速打湿并形成水流而下。
堂屋一阵米香飘散进屋里,顿时,一声声肠胃抗议的咕噜声不时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一眼,尴尬地笑笑,那笑容更是让人们无语。
“小神医,辛苦了。”老者一直没走,维持着房间的秩序,这时候,走了过来,弯腰道谢。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铁牛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第笑了。
“不能这么说,小神医可是菩萨派来拯救我们的,马上吃饭,时间紧张,做点简单饭菜,中午再好好招待几位贵客。”老者面带愧色。
“不碍事,填饱肚子就好,还有受伤的人吗?”铁牛问道。
“没了,几个伤重,都走了,唉。”老人浑浊的眼里清泪落下,望着窗外的磅礴大雨,痛苦溢于言表。
几名妇女端着做好的饭菜,碗筷直接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大家自觉地让能够进食的患者家属先盛,然后,互相谦让着打好饭菜。
香糯的米粥,竹笋等几样小菜,还有山里人过节过年才能拿出来的腊肉,让铁牛吃的非常舒服,从悲愤中走了出来。
“神医,我能跟您学习医术吗?我也要像您一样。”青年地藏瘸着腿跺了过来,眼神紧紧地盯着铁牛。
“好。”铁牛看着青年地藏的眼神,只说了一个字,继续端着粥碗喝着。
“请收徒弟一拜。”地藏忍者伤痛,直挺挺跪了下来,脑袋嘭嘭嘭在坚硬的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额头红肿。
“起来吧,规矩我会和你说,不是现在。”铁牛手托着地藏的手臂,地藏轻轻被托起来,面露惊诧。
“谢师傅。”地藏起身,端过来已经空了的饭碗,瘸着走向粥盆,小心翼翼盛满,又瘸着腿小心翼翼地端给铁牛。
一顿早饭在沉默中吃完,外面的暴雨减弱,几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在老者的耳边低语几句,悄声走出房间。
铁牛的神识跟随着几人走到外面,与外面的几人说着,每个人脸上的愤怒溢于言表。
“阿叔,附近几个寨子这几天也受到了袭击,死伤不少人,损失财务比我们寨子还严重,真是太气人了。”披着蓑衣的汉子气愤地说道。
“是吗?要不是小神医,我们寨子会死更多的人,感谢党啊。”老者面色凄凄。
“阿叔,我们是不是也组织民防队,白天黑夜监视进出寨子的路口,防止再次受到偷袭?”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公家来人了,公家来人了,还有带枪的解放军。。。。。。。公家来人了,,,,”街道上传来小孩子奔跑声和喊叫声,顿时,整个寨子沸腾了,各家各户纷纷走出竹楼。
“我们也去看看吧,有解放军拿枪,那多带劲儿。”封军立马跳下竹床,踏了着鞋子就往外跑。
“快。。。。。快。。。。”小诸葛、蛮牛、徐青、王雷纷纷抛出竹楼,互相打闹着跑了出去,留下一片欢声笑语。
铁牛没有动,独自静静地坐在竹编凳子上,手拄着下巴,陷入了人沉思,带着这几个人这么四处飘荡,到底是对是错。
是不是找个机会和他们谈谈,看看他们的想法,昨天的血腥一幕就算是他见过几次都有些无法接受,何况是他们几人,毕竟,他们还都是孩子,忍饥挨饿挺到现在已经是有多么的不容易,直视生死,确实是难为。
他们如果选择离开,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一个人挺孤单的,有了他们的陪伴,慢慢已经习惯了在一起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唉”铁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