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在战场上的一幕幕,一张张天真浪漫的笑脸,那个时候,他们也还是一个孩子,是父母心中的宝贝,更是,弟弟妹妹的兄长,更是,哥哥姐姐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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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看着一个个陌生、也有熟悉的脸庞,还有那一个个名字,默默地用手轻轻在一座座墓碑上摸索着,擦去上面的灰尘,就像是抚摸着每一位兄弟姐妹的脸庞,是那么的认真。
一张熟悉的脸颊出现在他的面前,就是那位倒在姐姐怀里牺牲的战士,他的最后的话语依然萦绕在耳畔,“姐姐,你能亲我一下吗。。。。”铁牛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地哭泣起来,一下子跪在了墓碑的前面,搂抱着冰冷的墓碑,不知道,地下长眠的兄弟冷不冷?他现在只能用自己的胸膛温度去温暖他。
老天也在哭泣着,思念着这些青春韶华而逝的孩子们,在为他们惋惜这大好的年华,让他们长眠于此,怀念、哀思。
铁牛站起来,不远处就是那名和他一起扛着军用物资向前线运送物资的战友,也是,千千万万名骆驼的一员,“还是你们有文化的心思细腻,能够想着为我们做这样方便的工具。”
他的粗野沙哑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可是,他却是与自己阴阳永隔,躺在这冰冷的地下,不能在喝一口那甘甜的山泉水,更不能抽一口他们疲惫之后的用以解乏的香烟。
铁牛手中多了一条香烟,跪在墓碑前,将烟盒打开,抽出一支香烟,又拿出了一只火柴,双手颤抖着抽出一支木质带有红色红磷的火柴头,在侧面摩擦着,可是怎么也点不着。
“老大哥,我真的没用,想给你点支烟都做不到,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铁牛的声音哽咽着,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身后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铁牛没有回头,依然努力将那一支香烟点燃,颤抖的双手终于将火柴点燃,凑近了火焰,点燃的那支已被雨水打湿的香烟。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铁牛感受到香烟燃烧后,刺激他咽喉的味道,不过,铁牛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咳嗽,点燃了一支支香烟,放在了一座座墓碑的下面,每点一支都是让他咳嗽不止,可是,他依然坚持着。
徐大司令默默地跟在铁牛的身后,他那双宽大的手掌在每一座墓碑上轻轻地抚摸着,轻抚过每一张照片。
“孩子们,我来看你们来了,我来晚了,在有生之年,每年我都会过来看你们,我。。。。每年都来。。。”大滴的泪珠从他那刚毅的脸颊上滑落,多少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落泪。
铁牛依然是一座座墓碑地向上走着,就像是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他永远也看不够,永远也离不开,他的心在痛,在滴血。
山脚下,无数的身影出现,有的穿着崭新的军装,有的已经洗的发白,打着补丁,那是他们在南疆战场上穿着的那一身代表着他们荣耀的军装,更是他们共和国卫士的象征。
有拄着拐杖,下面空着裤管随着风儿飘摆,那是他们的荣誉、功勋,他们将他们的身体的一部分融入到了这一片他们所热爱的土地,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见证着他们当初的誓言。
黑压压的人群蜂拥上来,在墓碑中默默地走着,大家都沉默着,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大滴的泪珠在流淌,抱着相熟的战友的墓碑在哭泣,发泄着他们的痛苦,祭奠着他们的相思。
激动的不能自已,用头在撞击着墓碑,握着的手掌在拍打着冰冷的石碑,让他们的思念宣泄着。
一幕幕往日在一起的一幕不断地闪现在眼前,和他们在战壕里抽着劣质的香烟,喝着白酒,双脚趟在满是泥浆的沟壑间。
战斗间歇,弹着吉他唱着他们共同熟悉的歌声互相鼓励着,互相勉励,谁都不知道明天,不,是下一刻是不是在能够和战友说上一句话,聊一句天,说说家中的妻子,儿女,以及,家中的老父母。
更是思念着家中等待他们回去的姑娘,还有兄弟姐妹,以及,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少年,一起相约回去要手牵手走过一生的爱人。
回忆起在那危险的一瞬间将他压在身上,自己却是被炮弹炸的千疮百孔的身体,永远也不能呼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的兄弟,就这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上他一眼的兄弟。
激战中,扑向敌人的刺刀,为自己的后背的安全,不顾自己的生命的兄弟,自己那曾经为了一口香烟,给他甩脸子的兄弟。
冒着炮火永远挡在自己前面,迎着子弹冲锋而倒在自己前面的兄弟,用他们的身躯为自己开辟了一条胜利的道路,让自己能够活下来的兄弟。
用身体压住抛在自己脚下的手雷,扞卫什么是战友的兄弟,他那最后的一抹笑容,留给自己的兄弟。
每一个人的脸上的泪水混着同样悲切的雨水,祭奠着他们的相思,祭奠着他们对战友,对兄弟的怀念,对往日的怀念。
徐大司令就像是一杆标枪一样矗立在丝丝细雨之中,他的眼睛里既有对往日的怀念,又有对战友的思念,更是充满了对孩子们的痛惜,如此青春年华,却是永远留在南疆这一片疆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