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大邪王,最后的造反时机(1 / 2)

宁王府后院内厅

“最近也是邪门了,自从唐伯虎那小狗来当了巡抚,本王就整天心烦意燥的。”

宁王朱宸濠睡在躺椅上,打了个哈欠:“总不至于,咱们这完美无缺的布局都被他识破了吧?”

受到暗示,四名侍女快步走了过来。

两女手持团扇,给宁王扇着风,剩下两女,则小心翼翼的给他捶着双腿。

“王爷啊,心静自然凉。”

数米之外,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劝道。

“静静静!静个屁啊!”

朱宸濠闷哼一声:“夺命书生,你又不去考科举,整天捧着本书看个屁啊!”

“这是王守仁所著的心学,研究一下,总不是坏事。”

“妈的,真是邪门!那群傻狗本事又没什么鸟本事,送起人头倒是送的飞快。”

夺命书生淡淡道:“这人便是以心学入道,一法通,万法通,成为咱们头号大敌。”

朱宸濠皱眉道:“你们一直让本王等下去,咱们的大业何时能成?”

“林轩这人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并非单纯的骗子。”

明朝采取南北卷制度,差不多是北四省、中四省、南七省。

实在让夺命书生叹为观止,心生佩服。

朱宸濠闷哼道:“可他偏偏这个节骨眼来南赣这边,摆明了跟本王过不去。”

“反正,王阳明杀不死,唐小狗如今也不好动,那個林轩还来赣州了。”

朱宸濠怒道:“本王还是太过仁义,被这些宵小钻了空子。”

“本王都没向他下手,换个有良心的,就算不承本王的人情,至少也该相安无事吧?”

夺命书生想了几秒钟,硬是没整明白宁王的逻辑,问道。

“……此人惊才绝艳,仓促之间难以从文字中推测出此人的破绽。”

“研究出什么东西了么?”

“反正眼下怎么办?什么时候问你们,都是一句时机不成熟,从长计较就把本王打发了。”

“这个……,王爷此话如何说起?”

但脸皮既没人家厚,心肠也没人家黑……

夺命书生有些牙酸:“林轩此人确实不知好歹。”

难怪,只能给人打打工,维持一下生计。

他是七省文状元“对王之王”对穿肠。

夺命书生正色道:“既然这人来了,依我之见,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妙。”

“……”

而且,宁王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远处,一名写写画画的小胖子轻嗽一声,指了指一旁心惊胆战的侍女。

发现,自己虽然比宁王有脑子。

朱宸濠越想越来气,重重的一拍躺椅扶手:“这么多代人积攒的钱财,都白白便宜了朱厚照那小狗。”

“如今南昌府还多了唐小狗这根搅屎棍,把本王的大军都搅的……嗯?”

“哼!平素吹得地动山摇的,现在连区区一个王守仁都对付不了!”

“王爷明鉴。”

夺命书生叹气道:“……王阳明这人,肯定不能用‘区区’来形容。”

“最后杨廷和上奏,给他算了个首功,据说还加了个什么鸟神仙封号。”

夺命书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妙逻辑。

“林轩?”

“嗯,就是去年中秋,在京城搞风搞雨的骗子。”

“王爷说的是……”

“否则,本王早已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这骗子运气极好,正好赶上南王世子、太平王世子以及江彬三个蠢材造反,弄了个护驾的功劳。”

“王爷慎言啊。”

“嗯,本王也知道他有些能耐,这才放他一马。”

夺命书生认真的反思了一下。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额头上都露出黑线,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朱宸濠怔了怔,改口道:“现在这个局面,让本王如何造……”

一般而言,北卷、中卷状元只称状元,不会多此一举来个“四省状元”。

所谓七省文状元,则是最卷的南卷状元,还是挺有含金量的。

投奔朱宸濠之后,朱宸濠便任命他为参谋将军。

此人也不负朱宸濠期望,提出不少缺德主意。

什么畜养亡命之徒,强夺官民,劫掠商贾,密谋起兵,都是他出谋划策的。

与夺命书生堪称宁王府的卧龙凤雏。

“哼!你们几个都给本王滚下去!”

朱宸濠看了看众侍女,摆手道。

“是!王爷!”

一众侍女松了口气,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

“这林轩如此行事,若非野心勃勃之辈,就是个沽名钓誉之人。”

夺命书生劝道:“南赣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至于让此人流连忘返。”

“嗯?这倒是有些道理。”

朱宸濠想了想,犹豫道:“本王如今,莫非还要隐忍?”

对穿肠也道:“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稍安勿躁。”

“对穿肠,最近可有什么逗趣的事情?能让本王解解闷的。”

朱宸濠脸色阴晴不定,思索了片刻,叹道。

“禀告王爷,那华太师一家老小,已从朝廷告老还乡,前阵子就已回到华家祖宅。”

对穿肠露出笑意:“卑职记得,这华太师跟王爷不太对付?”

“嗯,华察这老狗倒也罢了,他家里那只母老虎实在是恶心人。”

朱宸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阴笑:“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两个带上几百兵士,随本王过去找找茬,发发飙。”

“是!我等领命!”

夺命书生瞪了对穿肠一眼,有些无奈。

这种事情,格局有点低。

他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的。

但自家老板就是这么低级的人……

他也无话可说。

“王爷且慢!”

便在这时,古怪而冷漠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滚滚白雾涌入大厅,浓郁无比。

一条淡淡的人影,出现在浓雾的深处。

人影比雾更淡,比雾更虚幻,更不可捉摸。

仿佛是刚刚从浓雾中凝结出来的,又仿佛恒古以来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