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想了想，问道：“小倩并无血肉，那些骨灰应该也没什么用……，若要献祭应该只涉及魂魄。几位觉得，妖族要小倩的魂魄有何用处？”

“敖姑娘，若是方便的话，那元凤的画像再给老夫看看吧。”

包拯迟疑了下，正色道。

“这画像也不是我们的，阎罗客气了……”

敖雪脸颊微红，将画像摊开，挂在墙上。

“待老夫认真一观……”

包拯深吸了一口气，脑门上的月牙疤痕发出白色的光芒。

下一瞬间，包拯眼眸中闪动着无比深邃的光华，仿佛可以遍观六道。

“嗯？”

下一瞬间，包拯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去。

几乎同时，元凤的画像悄无声息的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阎罗没事吧？”

林轩身影一闪，伸手扶住包拯，问道。

“适才有些大意了……”

“老夫适才施展‘阴阳天眼’观测此画，发现元凤画像的双眸似乎通往另外一个世界。”

“一眼之下，老夫的神魂便差点陷入其中，进退不得。”

“老夫迫于无奈施展神通与之抗衡，也许发现老夫并非什么‘纯阴之体’。那画像并未纠缠，而是自行毁去。”

包拯沉吟了片刻，苦笑道：“画这幅画的人修为深不可测，老夫绝非其敌。”

“经阎罗这么一说，这东西倒也邪门的很。”

林轩点点头：“毁就毁了吧，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这话说的也是……，此事颇为诡异，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薛仁贵看着化为灰烬的画卷，轻叹道。

“这……，那元凤为什么要我的魂魄？”

聂小倩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咬着下唇，怯怯道。

“首先，不一定是元凤要你的魂魄，只是上面画着的是元凤罢了……”

“其次，应该人家也没指定你的魂魄，只是你的魂魄恰好符合要求。”

林轩想了想：“若元凤彻底湮灭，能否靠着这些灵魂之力，借以重生？”

“布置的这般处心积虑，老夫适才也有些怀疑。”

包拯轻叹道：“寻常仙人绝无这种可能，但元凤乃上古大能，说不定真有什么重生秘法。”

“嗯，既然这步已经弄不明白了，那还是放一放吧。”

“既然人家将这幅画毁去了，说明小倩跟元凤的因果多半也算了结了。”

林轩沉吟道：“事情经过阎罗也知道了，若有机会的话，不妨查查这画卷的来历，多加小心为妙。”

“这个老夫明白。”

包拯苦笑道：“既然画这幅画的人修为深不可测，老夫也不一定能查出具体东西。”

“实在查不出来历，说明行事之人还是极为顾忌的，那也算是好事。”

林轩笑了笑：“好了，先不纠结这个了。我这次的功德尽数赠给小倩，二位能不能让她稍微投个好胎？”

“寻常功德是不行的，但林道友为地府立下这等大功，更身具人道气运功德，自可酌情。”

包拯和薛仁贵对视了一眼，点头道。

“等一等！”

聂小倩神色慌张：“林公子，你那可是人道功德……不对！伱到底有何打算？”

“这世上的功德我要之无用，送你也无妨。”

林轩淡淡道：“我上次答应帮你投个好胎，正好用来应诺。”

“可是……”

聂小倩轻咬贝齿：“小倩投胎在即，公子大恩怕是无以为报……”

“你不是送了我一幅画么？画的还挺不错的。”

林轩一摆手：“大家扯了个平，你安心投胎便是，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

小倩沉默了好一会，望向包拯二人：“敢问二位王上，小女子能否保留记忆轮回转世？”

“人鬼殊途”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最初想到骨灰被黑山老妖拿走，自己多半没法投胎转世了。

聂小倩当时的心态有点崩，这才放飞自我，打算自己文青一下，也算留个念想。

结果莫名其妙就换来了这么大的回报……

弄得聂小倩心情极为复杂。

还好，自己是个女鬼。

勉强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不行，按照惯例，孟婆汤还是要喝的。”

薛仁贵犹豫了下，摇头道。

“二位王上，按照地府规矩，小道之前应该也攒下了些许功德吧？”

张三丰含笑道：“既是如此，贫道也来看看乐……也来成人之美，那些功德都赠给这小女鬼，用来保全她此世的记忆吧。”

“这个……”

“我那份给你聂妹妹吧。”

敖雪声音清冷：“我乃天龙一族，本也用不上人族功德。”

“本王在地府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这等事情……”

薛仁贵犹豫了好半天，叹了口气：“希仁，你怎么看？”

“法理不外乎人情。”

包拯淡淡道：“况且，饮那孟婆汤只是地府商量的规矩，连法理都算不上。”

“这话说的也是……”

薛仁贵叹了口气：“回头我跟孟婆交代一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聂小倩：“……”

“多谢二位了。”

林轩想了想：“小倩下一世是家世如何？”

“将林道友的功德转嫁给此女之后，生死簿已自行变更。”

“明廷光芒黯淡，并无公主之位匹配此女降生……，嗯？有字迹了！”

薛仁贵续道：“此女下一世降生地为昆明，其父为世袭黔国公沐天波，此女亦贵为郡主之尊，三日之内皆可轮回转世。”

“沐王府么……，多谢薛王告知。”

林轩微一抱拳：“来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我等就此告辞。”

沐天波是沐王府的主人，明朝末代黔国公。

历史上在明朝灭亡后，沐天波继续追随永历朝廷。

后随朱由榔入缅，咒水之难牺牲，算是颇为忠义。

放在金庸体系里，鹿鼎记那个小郡主沐剑屏就是沐天波的小女儿。

按照这个时间点，聂小倩应该投胎成为沐剑屏的姐姐。

有功德气运庇佑的话，估计不至于早夭了。

行吧，这个身份也算是挺不错了。

第一个主线任务可以完成了。

***

武当山上

林轩伸手虚握，地面炸开数米的巨坑。

“老张说这里有真武大帝气运庇佑，相当于坟头冒青烟。”

“后门也给你走好了，当了这么久的女鬼，安心去当个人吧。”

林轩将聂小倩的骨灰坛放进土坑，伸手一拂。

一旁足有半人高的纸钱，猛然燃烧起来，烟气滚滚。

“……我有个问题问你。”

聂小倩眨了眨大眼睛，眼中露出一丝慧黠。

“爱过。”

“……啊？这是什么？”

“没什么，随口说说的，你问吧。”

林轩找了一块不错的巨石，随手抹了几下。

巨石被掌力切割，化为墓碑的形状。

用手指在墓碑上刻了“聂小倩之墓”五个大字，将墓碑插在土坑后方。

“你……你能不能等我十年？”

聂小倩幽幽道。

“不是，过了十年你才十岁……”

林轩沉默了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十年是虚指啦……”

聂小倩一阵无语，跺脚道：“你要大一点的话，十五六年也行。”

“我有娘子的，而且不止一个。”

“我不在乎的。”

“……此界我至多逗留两年，之后便要飞升上界。如今立下承诺并无意义，你安心轮回转世便是。”

“两年？”

聂小倩愣了一下：“以后没法找到你了么？”

“有机会的话，可能以后会过来转转吧，但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那阿九资质尚可，老张嫌弃这届武当门人不行，专程收了她当真传弟子。”

“按照阎罗的说法，你那个纯阴之体应该天赋也不会太差。”

林轩淡淡道：“回头我交代一下阿九，让她过上几年便去一趟云南收你为弟子，有什么事情我也会让她转告你。”

沐天波是实打实的大明忠臣，不可能拒绝公主收女儿当徒弟。

“真的？”

“真的。”

“拉钩？”

“你一个鬼还信这个么……”

林轩看了聂小倩一眼，跟她勾了勾小指。

“那……下辈子见。”

聂小倩终于露出笑容，向着林轩挥了挥手。

轮回的光泽闪过。

下一瞬间，聂小倩的气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轮回者已进入兰若寺，并令聂小倩转世投胎，主线任务一已完成。】

【视任务完成情况，轮回者共计获得3000轮回经验，轮回者当前为lv25（3000/4000）.】

“应该考虑了黑山老妖吧，经验倒是挺多的……”

“这边好了，也该动身了。”

林轩从背囊里掏出聂小倩的画像，看了看燃烧着的火堆。

微一犹豫，林轩又把画塞了回去，转身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