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扔了,再捞回来(1 / 2)

舟舟提着六百迅速飞身上前替桑亭之挡住一剑。

只不过,闫怀真到底是一位修道许久的元婴,即便灵力受到了限制,其余威依然不是舟舟能够轻易抵挡。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冲击着舟舟的身体,刚刚因为冲击而气血翻涌的血液又瞬间如被冻住,寒彻骨髓。

舟舟此刻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寒冰窖中一般。

那冰还不是一般的冰,那是云桑最南端的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玄冰。

舟舟不好受,闫怀真也未必好到哪里。

他周身不仅是有堵随身而动的墙隔绝他周身的灵气,更像是一个贪婪的饕餮一般,可以吸收大部分由丹田内部运转出来的灵力。

越是想要挣扎破除这道桎梏,吸收得便越是多。

更重要的是,他储物戒指没了?

这一下,想从内部补充灵力都做不到。

若非如此,就自己在正常情况下的全力一击早就让舟舟这个小贼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容得她随意蹦跶?

现在闫怀真就像是身处灵力绝境的孤岛,一切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身原本就储存的食物,也因此,弹尽粮绝之日便是他任人揉搓拿捏之时。

闫怀真感受到体内还余下的半数灵力,也不再与那道无形的、随身而动的“墙”做挣扎,只是冷笑一声,笑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贼天真!

——到了他这个修为,灵力早就不是唯一的攻击手段了。

闫怀真微微一凝,神识如利刃般划过虚空,直奔舟舟而去。

不过,他想象中的舟舟被他的神识割得七零八落的景象并未出现——她,还有那个桑亭之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

舟舟歪了歪头,朝他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

桑亭之为什么没有反应她不知道,只当是他身上还有还有什么抵御神识的阵法。

至于她自己……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喽!

她的神识自然还是和她前一世的修为息息相关,可不会因为她穿到叶流云的身上就变成炼气修为的神识,哪有那么轻易就被闫怀真给扎成刺猬?

闫怀真脸色微微一青。

他心下发狠,双手掐诀,一道道冰冷刺骨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些寒气迅速凝结成尖锐的冰凌,如箭雨般朝着舟舟激射而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也化为了无数道凌厉的剑影,铺天盖地地朝舟舟席卷而来。

一道,两道——攻势越来越凶猛。

舟舟右手拿剑,左手结印。

她身形灵活地左闪右避,避开那些致命的冰凌和剑影的同时,一片片水幕也在空中不断结起,落下,层层叠叠,阻挡闫怀真的攻击。

这里是北渚崖,最不缺的就是水。

可惜虽然同为水灵根,这四周的水灵力却再也不能随着闫怀真的心意随意调动。

反倒是舟舟,借着主场的优势,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

舟舟必须承认,炼气和元婴之间,有如天堑。

即便闫怀真手上的只是一柄普通的剑,即便他不能使出全力应对舟舟,目前的舟舟也暂时只能守,而非攻。

是了,确实只是普通的剑。

在群芳殿中,闫怀真沉默良久,终于想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他的剑。

那把寒松剑并非自主选择他,是他强求而来,只因为曾经的靖瑶剑尊便是用这把剑守住了瑶海。

曾经他觉得,若只能学无情剑,那么他闫怀真就一定得配上最适合无情剑法的寒松剑!

即便是强求的。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寒松剑还是没有完全承认他。

他一直不以为意,不承认又如何?只要到了他的手中,就是再不情愿也只有他一个选择。

除了不久之前……

闫怀真感受到了寒松剑的动摇。

它居然动摇了?

就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

闫怀真一剑劈下,空气中,带着咸咸气味的湿润的水汽化为有形的冰珠,随后迅速凝结一片,朝着舟舟网来。

巨大的威势之下,舟舟无法一剑劈断,只能迅速往后退去。

这一退,便退到了悬崖边上。

【快。】舟舟咬着牙对桑亭之传音。

桑亭之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手中动作犹如翻飞的蝴蝶,专心致志地将闫怀真身上那两道叠加的阵法织得更密、更厚。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闫怀真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要被抽空,只能凭着力量压着舟舟,将舟舟的身体都压得探出了悬崖。

悬崖下,波涛汹涌的海浪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吞噬着礁石,又很快退去,周而复始,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断地冲击着舟舟和闫怀真的耳膜。

“舟舟师妹就不想下去感受一下海族的凶悍吗?”说完就要将舟舟一脚踹下去。

舟舟往下微微蹬地,避开他的攻击,在空中倒飞而去,同时手中松开六百,竟像是要跌入海中:“这海族的凶悍还是闫师兄感受感受吧,也让师妹看看靖瑶剑尊的传人还能不能再次复刻他老人家当年的荣光!”

说话间,六百已经在空中接住舟舟,与此同时,一条狂暴的水龙骤然从海底升起,直冲云霄,绕过舟舟将闫怀真顶了出去。

闫怀真闪避不及,竟真被撞飞出去。

但毕竟舟舟目前只是一个炼气,想要伤到闫怀真的身体还是有些难度。

闫怀真在空中迅速调整自己的姿态,踏剑就要冲向舟舟,却没想到下一瞬却消失在原地。

风轻轻吹过,只有地上还没有化完的碎冰还能证明这刚刚激烈的战况。

舟舟一下子就松懈下来,瘫在六百的身上,深深叹了一口气:“唉,闫师兄也真是的,大半夜的跟着我们做什么呢?”

说完慢悠悠乘着六百再次落到悬崖上。

站在地上的那一刻,舟舟不由感慨,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哇!

她转身撑着剑蹲在地上,极目远眺,左张张右张张,“你把他扔哪儿去了?”她怎么都没看见一个水花呢?

桑亭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瞥了一眼远处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由涌起一阵后怕,真是见了鬼了,自己居然会接受舟舟的建议。

舟舟是一点后怕都没有的,相比于从未发生过的如果,她更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