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简、李玄贞与王彦章的部署完毕,整个妃子台周围又恢复到先前的宁静。李玄贞斜躺着在树干上,嚼着馕饼,看向西方,只待齐军自投罗网。而藏身于山林中汉军将士们,则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山林间,晨光初破晓,雾气缭绕,汉军精锐如幽灵般潜伏其间,枝叶轻颤间难掩数千精锐健儿身影。些许年轻的军卒们,虽连经数场战阵,但那脸庞上仍有些稚气未脱,此刻眼中闪烁着紧张与不安。
李玄贞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猫着腰缓缓穿行于队伍之中,只见其步伐沉稳,神情淡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之情。
“小伙子们,看你们的神色,是不是心里都在嘀咕,那齐军七万大军,凌青大将军亲自挂帅,咱们这七千人,真能是他们的对手吗?”李玄贞的声音不高,却直击每个兵卒的心房。
年轻军卒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头不语,有人紧抿双唇,显然都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片刻后,三人一组,五人一群,纷纷低声交谈起来,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忐忑。
“将军,咱们…咱们真的能赢吗?”一个年纪较轻的士卒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
李玄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走近那士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们啊,三万张嘴一齐说不怕,我倒真不信了。实话告诉你们,我李玄贞,当年也是从小兵做起,第一次剿匪时,还被装死的土匪给偷袭,一刀划破了臂膀,疼得我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那时候的我,比你们现在还要慌张。”
军卒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连日来的紧张气氛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几分。李玄贞的话,极大地调动了氛围。
“弟兄啊你们都是本将从东征以来历经数仗,虽然有的是从齐军中过来的,也有沿途的青壮补充进来的,可现在,你们都是汉军,都是右翊卫精锐,都是本将挑选出来奔袭至此的猛士!
弟兄们!咱们汉军,从不怕打硬仗!
如今咱们七千对七万,就是怕,也得打!这场仗,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辱军功,而是为了咱们大汉的百姓,为了让他们能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
赢了这场仗,齐国在松水以西就只剩下太冶旧都那一隅之地,咱们大汉的疆域将更加稳固,丈量田亩、改革吏治、藏富于民,这是陛下的国策,只要咱们赢了,边疆无战事,你们家也能多几分安宁。”李玄贞的话语铿锵有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军卒们的眼中开始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被点燃的斗志,一种为了家国、为了信念而战的决心。他们彼此对视,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信任已在无声中传递开来。
“对!为了大汉,为了爹娘,咱们不怕!”
“就是,七千人又如何,咱们一样能战出汉军的威风!”
……
众军卒加油打气声此起彼伏,在这片山林间回荡。李玄贞望着眼前这些热血沸腾的年轻脸庞,心中满是欣慰。
这一战,右翊卫,准备好了。
……
次日,日头高悬,春天的日头不急不躁,春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温凉之意。
大道上,尘土飞扬,齐军的兵马浩浩荡荡地行进着,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山林间,李玄贞与秦简两部人马早已埋伏妥当,他们隐身于密林深处,目光如炬,紧盯着下方缓缓而来的齐军先锋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