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在那里,没有人可以不改变!”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听萧阁。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认识的。聂群安排了下去,正待离开,兰儿云:“聂公公,请等一下。”聂群停下了。兰儿云:“请问,尤、苏二位娘娘还好吗?”聂群淡淡道:“宫廷内斗,有什么好不好的?”兰儿“哦。”了一声,不再问了,聂群走了。
宫里的人,攀高踩低并不稀奇。谁也懒得理她,倒使得兰儿出入更方便了。走出听萧阁,兰儿想先去蓬莱殿看看。这里已不似先前那么热闹了。冷冷清清的。在殿门外见到了杜吟儿。杜吟儿吃了一惊,道:“兰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儿云:“跟着一位朋友进了宫,聂公公安排了我几件事情。”
吟儿叹了口气曰:“国舅爷在里面,要不要通传一声?”
兰儿知道她在叹息什么,云:“不必了,男女有别,还是不见了吧?”转身欲走。
苏妍却送了静轩出来,兰儿只好随杜吟儿见礼。苏俊看了她半晌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兰儿云:“回国舅爷,民女有事进宫。”
苏俊凝眉,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感伤,点了点头云:“是出任务吧?”兰儿没有吱声儿。苏妍看着他们身份了许多。缓缓道:“都起来吧!”兰儿等方站了起来。
苏妍道:“本宫带她们出去逛逛,你们进殿聊吧!云寿,清殿。”云寿去了一会儿回来了。
苏俊走在前面,兰儿随后进入蓬莱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苏俊道:“随便坐吧。”兰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苏俊也坐了云:“是皇上请你来的?”
兰儿淡淡道:“不是。听说娘娘的日子不好过,来处理些问题。听说,国舅爷订亲了,恭贺国舅爷鸾盟之喜。”
苏俊听着她这样的话好伤心,云:“我们之间非要这么说话么?可不可以还叫我静轩?叫苏俊也好啊!”
兰儿淡淡一笑云:“静轩。”苏静轩很艰难的“嗯。”了一声。兰儿道:“我要走了,去查一些事情。我们宫外见。”苏俊恍恍惚惚“嗯。”了一声。兰儿站起来刚要走。苏俊从身后抱住了她。兰儿慌忙反抗。苏俊却道:“一次,就一次,此后,我们只做朋友!”兰儿不在反抗了,任由他享受这最后的拥抱。
过了一会儿,苏俊放开了她,帮她理了理衣衫,微微一笑云:“走吧。小心些!”兰儿“嗯。”了一声。苏俊先走了,再也没有回头。走的那么潇洒,潇洒地走出了沈兰的人生。
进宫里已经有几日了,沈兰大致了解了宫里的情形。果然,杜昭媛不是个省心的。沈兰在宫里白天扮作了小宫女打听事情,晚上夜深人静后便偷偷的去看太子。儇儿笑,她也偷偷地笑;儇儿哭,她就忍不住落泪。
这晚,兰儿又偷偷的去看太子,这些日子太子开始偶有小恙。睡梦里总是哭。兰儿发现了一名叫瑰儿的小宫女每晚都给太子送汤。太子的病也总是好好坏坏。找聂群查证;那瑰儿既不是蓬莱殿的,亦不是含象殿的,更不是绫绮殿,却是含冰殿的。而含冰殿住的正是杜妙依。兰儿对她不免生疑。回来的途中总觉得有人跟着。
沈兰便有意在水畔停留,借着月光倒影果然看到了人影,是海音的影子。回到了听萧阁,兰儿云:“出来吧!我有事托你。”果然,阴暗处转出了徐海音。兰儿请他进门,将疑心之事说与他听,并求他去请师兄李暮青。却不知在听萧阁外暗处仍有人监视着,并日日上报皇上。
此日晚间,果然李暮青来了,沈兰将瑰儿指给他看。
辰时,兰儿醒来,李暮青已经坐在屋里了。兰儿下床,梳洗了。也坐在桌边,李暮青方道:“那个宫女果然有问题。”兰儿关切的等着下文。李暮青继续道:“太子年幼,本就不宜用药材熬汤。那汤中还点了细辛。幼儿口、舌、趾指发麻不适,自然哭闹。”
兰儿蹙眉曰:“这对她们没什么意义,她应该不止这点心思,日久了会如如何?”
李暮青道:“细辛本有祛风散塞,通窍止痛,温肺化饮之功。然,独用过半钱者,即气闷塞,不通者死。而且,气虚多汗、阴虚咳嗽者忌服……”正谈论间,门外有人推开了门,是皇上和聂群。已经听了许久了。李、沈二人忙参拜。
当晚亥正,瑰儿又来送汤。被皇上当场拿住。宣太医验了,果然与李暮青所述相同。李漼勃然大怒,当即不问情由诛了含冰殿所有人等。并下旨杜妙依、瑰儿等大宫女、大太监连座。对杜妙依倚重的尤氏玉凤自也受到了牵累,由贵妃降到了昭仪;陆蕊珠因与杜氏素有交往,被逐出了宫门。至此苏妍独掌后宫,也算解了内闱之困。可是,尤氏却因此而怀恨苏妍,移了性情。若干年后,兰儿得知,悔不当初。
宫闱内斗,总算告一段落。太子停了药。日渐康复,后宫又似从前般宁静了。
这晚,皇上偷偷去见兰儿,却是人去楼空。没有带走任何一件内宫之物。皇上这才明白,真的是缘尽了。他再也留不住这个多年的挚爱了。渐次,也学会了借酒浇愁,对太子却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