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胜天听了,诧异问道:“郭少侠于我父子三人有大恩,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郭破虏道:“刚才听你说到修罗花,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修罗教了?”
黎胜天听了,脸色惶恐不安,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我是知道一些,少侠想知道什么?”
郭破虏道:“我刚才听修罗教三人说,这一年来在牛家村失踪许多英雄豪杰,除了被杀死之外,还有大部分被送到苗疆做肥料了。我想问问他们是死还是活?”
黎胜天听了,想了好久,才道:“他们八成还活着!”
郭破虏听了大喜,道:“黎大哥,你如此肯定?”
黎胜天点了点头,说道:“除非半路遇到事故身亡,若是路上无恙,送到修罗教至少还能活两三年的。身体好了,活个十年八年也是正常的。”
郭破虏听了大喜道:“黎大哥,你怎么知道的?修罗花为何要用人做花肥的?”
黎胜天迟疑片刻,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知道也是因为年少轻狂。当年我经营万通镖局,曾送镖去过苗疆数次,认识苗疆几位朋友,询问那里有什么奇特之事,他们才告诉我修罗教之事的。并偷偷带我去看过那彼岸修罗花,所以知道一些!”
郭破虏道:“你见到过修罗花?到底是什么样子?又为何要人做肥料?”
黎胜天咬咬牙,又接着说道:“那彼岸修罗花妖艳无比,生长在潮湿阴暗的地洞之中,不能见阳光,两三年才能开花结果。开出花却是香艳,果实更是用处甚大。只是这种花以活人鲜血浇灌,以肉为肥料,端是嗜血无比。但是修罗花极不容易成活,而且每株花只认一个人的血肉,换了别人立马枯萎,所以只要送到修罗教的人两三年一般不会死去,有身体好的,活个十年八年也很正常,还好吃好喝伺候着……”
他说着,又听了一下,接着道:“不过,一般不超过五年,都会死掉!而且死得很恐怖!见过一次,绝不会有人再见第二次。”
郭破虏听了,皱眉道:“这修罗教又是什么门派?”
黎胜天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他们擅长使毒与下蛊,乃是苗疆山丛之中的神秘帮派,很少下山。更不会到中原来,没想到也被番僧说动,为祸中原。少侠是不是想去救人?”
郭破虏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黎胜天连忙道:“少侠千万不要招惹修罗教,刚才那三人只是寻常长老,都如此凶悍,教中其他高手更是难对付。他们手段层出不穷,手法歹毒,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破虏没想到黎胜天如此恐惧,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来牛家村救人?”
黎胜天道:“这不一样,他们到了中原,不占优势。可是到了苗疆,他们占尽天时地利,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郭少侠,你一定不要去苗疆救人!”
郭破虏听了说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此时柳中奇等人也练习回来,面露喜色。众人说了一会话,便各自打坐休息,鸡叫五更,正是拂晓出行之时,众人俱都起身,于是挥手分别上路,各奔东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说郭破虏少林寺之行!
郭破虏一行五人晓行夜宿,向西北方行去,一路上见田地荒芜,十室九空,此时已到长江沿岸,本是中原腹地,但却是饿殍遍野,遇到汉人也是面黄肌瘦,惶恐不安。而蒙古人却是庖有肥肉,厩有肥马,耀武扬威,欺压暴戾,不可一世。汉人稍有不从,便是砍杀。郭破虏见了大怒,便连杀多人,可是每到一处,都又遇到,杀也是杀不干净,几次还被蒙古大军围攻,差点突围不出。甚是苦恼。
媚姬看到,说道:“大哥,孟夫子说过: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注1)蒙古人如此残暴,为富不仁,统治中原必不会长久,只要大哥号令天下,揭竿而起,收复中原必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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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破虏被蒙古大军数次围攻,若不是武功高强,差点逃不出来,有些苦笑道:“我现在才知爹娘为何坚守襄阳城,不反攻蒙古了。原来蒙古大军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作战英勇,想打败他们,真是比登天还难!何况蒙古现在兵强马壮,恐怕难成大事!”
媚姬却道:“大哥难道不知愚公移山,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注2)
愚公年且九十,尚且奋斗不已,何况大哥正当壮年,只要持之以恒,必能心想事成!就算不成,还有子子孙孙,终有一日会成!”
郭破虏听了大喜,道:“妹子,你说得太对了!就算我们不成功,还有子孙后代。只有赶走蒙古,汉人才会能幸福生活!为了子孙后代,也要拼上一拼!”
媚姬道:“这才对!”
这时吕薇笑道:“那要妹妹多生几个小郭破虏了!”媚姬听了道:“姐姐笑话我,姐姐也要生小破虏!还有风妹妹与妙言姑娘。”
风雨烟突地道:“怎么才能生小孩?”她一问出,媚姬脸色通红,道:“我也不知道!等生出来就知道了!”说着几人打闹起来。
郭破虏听了好笑,连忙走到一边。
妙言听了,却是面色凝重,自从看到民间疾苦,就没日没夜诵经不停,再也没有以前的灵动快活。
此时她们又化装成和尚模样,许多人看到纷纷不解。于是五人连忙前行。
注1,出自《梁惠王上》
孟子说:“厨房里有肥嫩的肉,马棚里有壮实的马,(可是)老百姓面带饥色,野外有饿死的尸体,这如同率领着野兽来吃人啊!野兽自相残食,人们见了尚且厌恶,而身为百姓的父母,施行政事,却不免于率领野兽来吃人,这又怎能算是百姓的父母呢?
注2,出自《愚公移山》
河湾上的智叟讥笑愚公,阻止他干这件事,说:“你太不聪明了,你简直太愚蠢了!就凭你残余的岁月、剩下的力气连山上的一棵草都动不了,又能把泥土石头怎么样呢?”北山愚公长叹说:“你的思想真顽固,顽固得没法开窍,连孤儿寡妇都比不上。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可是山却不会增高加大,还怕挖不平吗?”河曲智叟无话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