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虽不像初时那样紧张,但心中还是暗暗纳闷,莫非自己的装束那里还有些不对的地方,然而想了半日,却也想不出有何不妥,索性便也不再理睬。
不多时,岳中影便到了那官道之上,然自己所谓官道,却只是个小路而已,不过丈许宽,只是走的人甚多,便觉那路面平阔。
方才那队商队已在前面数里外,而身后竟又是一队,不过里许,似乎人数货物稍较前面那队少一些,不一时便也赶了上来。岳中影便坐在路边,假装休息,待那商队走近。
待那商队走近时,果然俱是汉人装束。走在最前方的几人,手执兵刃,都是镖师打扮,却不见镖旗。后面的马队上,驮着各色货物。
那前面的镖师见路边坐着一人,衣衫甚怪,又不时的向商队打量,便有些狐疑,暗想此地并向来并非强人出没之处,怎么会有如此奇怪之人。
这样想着,一抬手,前面马匹全都停了下来。后面人马不知原故,一时聒噪起来。前面一个镖师便回身高声道:“马管家!”便见一人快步向前,那人约略四十来岁年纪,浑身透着精明之气,向那镖师道:“张镖头,怎么不走了?”
那张镖头也不答话,只是向岳中影一指。那人便向岳中影瞅来。岳中影心中一呆,暗道:“这是何故?莫非将我当打劫的山贼不成。
半晌,那马管家忽然一笑,向岳中影拱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可是汉人?”岳中影一愣,脱口道:“你,你怎么知道?”
马管家哈哈一笑,并不回答,只说:“不知小亲兄弟怎的这身打扮,却又为何一人在此?”说着,渐渐敛了笑容。
岳中影随口道:“实不相瞒,在下亦是镖队镖师,前些日子护送商队南下,遇上强人,混战之下,受了些伤,跟商队失散了。”
那张镖头听他是镖师,脸上露出不信之色,上前道:“你是镖师?是哪家镖局,护谁家的镖?”
岳中影知道他必然有此一问,当即答道:“在下是成都府罗家的护院镖师,随罗大公子南下。”张镖头脸色一冷,冷笑道:“罗大公子此时尚在会川府,而且也并未曾听罗大公子遇到过什么强人,你分明是在说谎。”
岳中影微微一愣,没想到罗寅仍然在会川尚未动身,随口道:“怎么,罗大公子还在会川吗?”马管家阅世甚深,见岳中影神情言语不似作伪,当即道:“罗大公子在会川感染风寒,因此耽误了行程,想来现在已经动身了吧!”岳中影点点头,“哦”了一声。
岳中影笑道:“大公子怕要我等先行出发,在下便是随胡掌柜先行一步,岂料前日碰到强人,在下受了些伤,就同商队失散了。”
那人道道:“小兄弟莫怪,不是咱们不信你,不过这条道一向来平顺,何处来的强人呢?”
岳中影笑道:“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强人,是,是南诏朝廷的杨仁远杨大人追捕逃犯,双方在路边大战,咱们正好碰,算是无妄之灾吧。”
马掌柜与张镖头相对而望,点了点头,一路上他们也发现了好几具尸体,误以为是强盗所为,却原来如此。
那马掌柜便笑道:“原来如此,小兄弟受伤了?”岳中影知他还有些怀疑,舌嘻嘻的道:“在下寻了个隐秘处疗伤,现在已经好多了。”说着,卷起衣衫,只见小腹上裹伤的衣袍,血迹已干。
马掌柜见他确实受伤,便也相信了他所说的话,笑道:“既然如此,小兄弟不如同我们一起前行如何,我们在咩咀些城也要逗留一些日子,那时当可寻到胡管家他们。”岳中影喜道:“多谢,多谢。”
当下岳中影便随那商队一起。闲聊中通了姓名,知道马掌柜也是成都府一家大商铺的外柜掌柜,在这深毒古道上也走过七八遭,对远近情形甚是熟悉。
那马掌柜见岳中影身上衣服甚怪,便笑着让人送了他一套汉人服饰过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岳中影奇怪道:“马掌柜,在下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怎么那些南诏人见了我都老拿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马掌柜哈哈大笑,道:“小亲兄弟是第一次来南诏吧?”岳中影点点头。
“怪不得岳兄弟打扮的这么不伦不类。” 那马掌柜见岳中影见岳中影一脸疑惑,笑道“岳兄弟这一身衣服是乌蛮的人,然这帽子吗,却是摆夷人的,咱们汉人,初来南诏,对这些自然不甚清楚,然南诏国里,却是极为分明的,俗语道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规,在南诏,便是乌蛮人中间,也有数十不同的部落种族,更何况还是摆夷人和乌蛮人,那差异就更为明显了。”
岳中影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在下初来,只觉得那些服饰尽是花花绿绿,哪能分清这些”马掌柜哈哈大笑。
过了七八天,过了弄栋府,便渐渐接近阳咀咩地界,那官道渐也宽敞,各路的商贾渐多,当然,中原商贾自然居多。
这日傍晚,众人到一个名叫品澹赕的地方。这品澹赕是南诏国都阳咀咩城外围的紧要处,居地甚广,东西来往的商贾人大多在此歇脚。
岳中影一路走来,只见城中汉人装束着也不在少数,而大多南诏人似也懂汉话,时不时可听得见中原各地口音,当然,蜀地最近,是以操蜀中口音的居多。
那马掌柜经常行商于此,自有歇脚之地,当下众人安顿下来,稍事休整,待翌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