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段思平大军尚未到来,但大战之气却已经到处充塞,亦有成群的百姓,向北逃亡,这日到了一个叫平坡的小镇上,这里便是圣应峰南的山脚下了。
此时已经深秋天气,其实暑气虽然仍未尽消,但圣应峰顶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得见积雪。两人在平坡镇好好休息了一番,便向圣应峰进发,路途之上,恰好碰见数十个当地猎户,欲越过圣应峰去阳苴咩城,便加入了猎户队伍。
一路上山,顺着圣应峰和佛顶峰之间的山谷,越过了苍山,沿着两山之间的莫残溪下山。
只间两山之间,山势极陡,无数小细流,自山崖石避之间跳跃而处,不断汇集,小流渐渐壮大,终于听见哗哗之声。
向下来过数里,小流渐自汇集成溪,便是莫残溪了。
莫残溪上流甚是急湍,随着山势渐缓,水流亦缓,直流入洱海之中。
快近洱海时,两人别过了猎队,伫立大山之要,远眺洱海,只见波光粼粼,一平静谥之气,浑不似南边战火连天。
董云楚看了半天,轻声道:“如果普天之下,都如这洱海一般平静无澜,那该有多好。”
岳中影道:“只可惜,不知道那一天要等多久,才能够到来。”
董云楚道:“阿影哥哥,你说段大哥要是真的克成大业,百姓当真能够安享太平吗?”
岳中影沉吟了一阵,这才道:“我想应该会吧,段大哥大英雄大豪杰,又深知百姓疾苦,如果得了天下,自然会善待百姓,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董云楚幽幽道:“但愿如此吧!”岳中影忙问道:“怎么啦?”
董云楚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这一路上,我见百姓受战乱之苦,四处逃亡,许多的人都死于战乱之中,如果将来坐天下的,不能够善待他们,还要他们继续受苦受难,那不是让他们白白受了这么多战乱之苦吗?”
两人结伴下山,到了阳苴咩城下,此时天色甚早,但四周城门却已经紧紧闭上,城头上站满了士兵,张弓搭箭。
两人辛苦北上,到了城下,却仍不能够进城,岳中影远远看了半晌,忽然想起,段思平在崇圣寺尚有秘密居处。
此时战事已起,段思平未必便在城内,多半还是在崇圣寺隐身,当下便和董去楚,绕过了阳苴咩城,转向崇圣寺而来。
到了崇圣寺,岳中影便依当日董伽罗,不走正门,而是转到了一侧的小角门,轻轻叩了几下,然而门一边却毫无动静。
岳中影心中微怔,又敲数下,忽听得里面脚步声起,来人步子甚轻,显然身怀武功。
到了门边,却不见那人开门,岳中影正疑惑间,忽听门环微动,那门似乎微微打开了一条细缝,门内人紧贴着门缝,向处张望。
岳中影欲待开口,那门哗地一声打开,门内跳出一人,兴奋地叫道:“岳大哥,小姐,你们因来了!”
岳中影细看时,只见来人一身薄甲,甚是威武,却不是阿海,还能有谁。
董云楚惊喜交集,道:“阿海,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海急左右张望一下,道:“小姐,岳大哥,你们先进来,咱们慢慢说。”
说着,便往里拉岳中影。岳中影笑了笑,同董云楚进门,阿海便急关上了门,领着二人进了山洞。
岳中影笑道:“阿海,几天不见,你功夫长进不少啊?”方才岳中影已经自脚步声,听出阿海功夫不弱,他虽只传了阿海武功没几日,阿海竟然能练到这个地步,着实不易。
阿海听岳中影夸奖,挠了挠头,似乎颇不好意思,道:“岳大哥,就这样,阿雪还天天骂我笨,说我练破了头,也练不高岳大哥这么高的武功,其实,我本来就不可能练到你这么高吗,岳大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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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笑道:“我的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啊,你只要勤学苦练,或许有一天,会高过我也不一定啊!”
阿海张大了嘴,道:“我可从来没敢这知想过。不过,岳大哥这一回来,还是赶紧再教我点,省得阿雪天天骂我。”
岳中影哈哈大笑,道:“对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段老爷呢?”
阿海道:“前几天,二老爷飞鸽传书,说跟玉龙公主打了一仗,已然起兵,段老爷便叫大家尽数都搬到了这里,这几天,段老爷整天在外面奔走,忙得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忙什么大事,我们这些下人啊,也不太懂。”
三人边说边走,进入洞中,只见洞中一片漆黑。阿海便忙点上一盏灯笼,借着火光,岳中影见灯影之下,似乎四处都面满了机关,不由得暗自小心。
便在此时,忽然之间,洞内四壁灯火顿起,十余根火把齐齐亮起,三人眼前灯火耀眼,白白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听远处暗影里一人喝道:“是谁?”
阿海忙道:“将军,是小姐和岳大哥回来了。”
灯影里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忽然一道人影窜向前来。岳中影一惊,急忙挡在董云楚身前,却见那人哈哈大笑,道:“岳兄弟,原来是你啊,你可回来了。”
岳中影定睛看时,正是那日在谷中,手执狠牙棒,同自已大战一场的契丹猛将耶律德明。
岳中影心中大喜,道:“耶律兄,别来多日,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