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亦觉得奇怪,想了半晌,这才道:“刀兵四起,百姓游离失所,命尚且难顾,哪里还能唱得了歌呢?”
董云楚心中微微一沉,不愿再提,忽然又道:“阿影哥哥,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泉力相见吗?”
岳中影点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呵呵,下辈子也坚决不忘记。”
董云楚心下甚喜,过了一阵,却又笑了笑,道:“阿影哥哥,我想我们更要记得另一个人才是?”
岳中影愣道:“另一个人,谁呀?”
董云楚笑道:“便是那个大坏蛋玉虚道长啦?”
岳中影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玉虚道长这个大媒人,咱们可当真不能忘记,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会不会在一起呢?”董云楚幽幽道:“我们一定会一起的,因为在玉虚道长抓走我们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你了。”
说着,轻轻摸着岳中影的剑鞘,道:“这把剑鞘原来是我爹爹的,后来,爹爹跟别人比武,却不慎折断了宝剑,时常闷闷不乐,叹息说,世间再也无良剑,可配用这剑鞘,后来竟然因此而命逝,想不过,过了十几年,这剑鞘居然当真找到了可以配他的宝剑。那日我一见宝剑,便知道,爹爹九泉之下,终于可以含笑了。”
岳中影心中感动,却笑道:“岳父大人当真可以含笑的,只怕是我这乘龙快婿吧?”
董云楚嘻嘻一笑,括了一下岳中影的鼻子,骂道:“不知羞,谁要嫁你了。”岳中影哈哈大笑。
董云楚忽然想起一事,道:“阿影哥哥,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去那个山洞再看看吧?”
岳中影此时心中欢喜异常,无论董云楚想去哪里,自然绝不会犹豫,便道:“好,玉虚道长坏事做的多了,倒也做过那么一两件好事,至少撮合咱俩,那当真是功不可没,咱们也该当缅怀一下。”
大笑着起身,陪同董云楚,向远处山谷中走来。
进谷五六里,只见苍山顶上雪色极艳,微风轻指,带着些许寒意,同半山腰间的碧色相映成趣,两人边走边赏,董云楚忽然道:“阿影哥哥,你还记得那次我跟你说,要将洱海边的花都绣在帽子上的事吗?”
岳中影笑道:“当然记得了,还要将月亮也绣上去,怎么,你的帽子快要绣好了吗?”
董云楚摇摇头,道:“还没有呢,我想了好久,只想若只有花跟月亮,好像太也单调了一点点,刚才我看见苍山顶上的白雪,突然想起来,那雪自然也可以绣上去的。”
岳中影点了点头,道:“嗯,说的是,不过,要是没有轻风吹拂,这花呀,月呀,雪呀,还是会失几分妩媚。”
董云楚拍手笑道:“对,对,应该要有风才是。风、花、雪、月,四样不可或缺。”
岳中影点着微笑,忽然一愣,道:“咦,那是什么人,怎么也往苍山深处走哇?”
董云楚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见里许远近,似乎有一大群人正往山中走去,心中也甚是纳闷,道:“当真奇怪得很,难道是附近的猎户吗?”
岳中影极目远眺,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看那人群中来有妇孺小孩,怎么会是打猎的呢?莫不成,大家都是在那山洞中结缘的不成。”
说着撑不住笑了起来。
董云楚也跟着笑了起来,道:“瞎猜什么呢,咱们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岳中影点头道:“对,对,咱们去问问。”
说着,两人加快脚步,向人群追去。
不多时,便追近人群,岳中影心中疑惑却是越来越甚,只见这群人足足有二百有余,各自背着沉沉的行李包裹,有得有牵小孩,有的手扶老人,更有两个行走不便的老太太,由各由两个年轻后生用竹椅抬着,看这情势,便好像是逃难一般。
董云楚见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老人,手中高高举着一根大树枝,身后四五个年壮后生相扶,显然便是这群人的首领。
当下,挤开人群,跑到那老者身边,问道:“老人家,请问你们这里去哪里啊?”那老人回头一看,见是两个青年男女,不由得纳闷了一下,这才道:“到苍山那边去。”
董云楚微微一惊,道:“到那边去?为什么,你们要搬迁吗?”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唉,说好一点,叫搬迁,说实在一点,那就是要逃难啊。”岳中影一惊,道:“那为什么?”
那老者看了岳中影一眼,道:“小哥一看便不是本地人吧?”
岳中影微微一笑,道:“晚辈是从中原来。”
那老者这便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中原来咱们这里的人多了,不过,小哥,你当真不的不是时候,不如还是回中原去吧,再过上一两年,要是有兴致,不妨来逛逛,那也不可。”
岳中影愣道:“那为什么?”那老者苦笑了一下,道:“如今段大人领兵造反,到处兵荒马乱的,你说有什么看头,不如再过上一两年,到时候,段大人得了天下,当了皇上,老百姓得享太平了,再来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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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微微一笑,道:“既然段大人要得天下了,老人家,你们怎么又要逃难呢?”
那老者道:“小哥你是不知啊,如今杨干贞要杀光我们白家人,不逃难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