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见岳中影发愣,便轻轻一笑,道:“岳大哥,你醒啦?”
岳中影一听她的声音,猛然间失声叫道:“子矜姑娘,是你!”
子矜笑道:“怎么,岳大哥,许久不见,你居然不认得我了。”说着,上前扶起岳中影,在椅子上坐下。
岳中影忙道:“不是,不是,而是……”忽然想到,这样说不太妥当,急收了口。原来,半年之前,岳中影所见的子矜因有不足之症,一脸病容,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要倒将下去,但此时所见的子矜姑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却哪有生病之像。
子矜见岳中影欲言又止,不由得又笑道:“怎么,岳大哥想说什么,为何又不说了,是不是说我明明病得要死的样子,怎么会突然活过来了?”
岳中影大窘,便所想虽然不是如此,但大致也差不多,却不想被子矜一语道破,甚觉不好意思。
便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问道:“子矜,岳兄弟醒了吗?”
细看此人,岳中影惊讶更甚,脱口道:“罗兄,是你!”
这人却正是成都府罗记货栈的大少掌柜罗寅,岳中影南来,便是随他的商队一道,后来也曾又见过一面,只是罗寅因倦于兄弟之争,甚是颓丧,终于耽于声色犬马,哪料道居然能在此处得见,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跟子矜姑娘一起,更是亲密异常,当真是奇上加奇了。
罗寅见岳中影认出了自己,爽朗一笑,道:“岳兄弟,你怎么了,怎么会晕倒在城门外?”
岳中影道:“原来是罗兄救了小弟。”
罗寅点点头,道:“我跟子矜去城外游玩,回来的时候,见城门口一大堆人在围观,挤进人群,才发现岳兄弟晕倒在地,所以便扶岳兄弟进城来了。”
岳中影点点头,看了看子矜:“嗯,原来如此。”
子矜微一脸红,道:“我去给岳大哥端参汤来。”说着走了出去。
岳中影看着罗寅目送子矜出门,道:“罗兄,你怎么会跟子矜姑娘相识的?”
罗寅微笑着,脸上漾溢着幸福的笑容,全无以前的颓丧消沉:“还是一个多月前吧,就是咱们在洱中见过之后三四天吧,在下又喝了个大醉,摇摇晃晃在阳苴咩城外乱逛,最后下起了大雨,当时我喝得人事不知,便在大雨污泥中昏睡了过去,嘿嘿嘿,那幸亏如此,我才遇到了子矜,是她救了我,不过我却被雨淋的大病,休养了五六日,才渐渐好转。”
岳中影点了点头,不消再问,也知道是两人因这场偶遇,暗生情愫,忽然起走董云楚来,胸口痛闷之感又起。
罗寅道:“子矜得了不足之症,虽然病势甚重,但我在中原时,也曾结识过许多名医,于这些病症略知一二,被叫人对症的药来为她补补身子,这月余以来,竟也大见起色。”岳中影点了点头。
罗寅见岳中影听得不甚起劲,便不再说,问道:“岳兄弟,那位云楚姑娘呢,怎么不见跟你在一起?”
岳中影心中本就想着董云楚,此时听罗寅一提,便即起身,道:“罗兄,小弟这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若事情能了,兄弟再来拜访罗兄。”
罗寅忙拦住了他,道:“岳兄弟,你的伤势甚重,怕是要好好调理才是,千万不可乱动。”
岳中影哪里肯听,挣扎着起身,却忽觉胸口一沉,痛得几乎又要晕过去。
罗寅忙去扶起他,复在床上躺下。岳中影还要挣扎,忽听外面一人叫道:“岳大哥,岳大哥,你在这里么?”
推门进来,却是阿海,见到岳中影,大喜过望,扑了过来,扶住了岳中影,大叫道:“岳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岳中影见阿海神情激动,想是出了什么大事,急道:“怎么了,云楚怎么了?”
阿海一愣,道:“小姐,小姐没事啊,怎么了?”
岳中影只听阿海如此一说,心下大安,强忍的一口气终于松了,这才道:“没什么,没什么。”
常长舒了一口气,只觉胸口沉闷之意大减。
罗寅并不认识阿海,此时见阿海同岳中影相熟,便即问道:“这位是?”
阿海忙道:“您便是罗大哥吧,我叫阿海,方才碰到了子矜姑娘,是子矜姑娘告诉我,岳大哥在这里养伤的。”
罗寅一听,知道阿海当日曾救过子矜,自然甚喜,极见亲热。
岳中影便问阿海,道:“你找我做什么?”
阿海道:“不是我找你,是董大人四处派人找你呢。”
岳中影微微叹了口气,道:“找我,现在还找我做什么?”
阿海道:“皇上登基了,岳大哥不知道?”
岳中影哦了一声,道:“这么快便登基做皇上了?”